来时顺风顺水,回去却不是个简单事,三百多里其中一截还是山路,脚板受罪还无所谓,大夏天喝水就是一个大问题,古上玄每见农户必先讨水喝,幸而一路上没受到什么刁难,山里的百姓淳朴厚道,即便自己缺水也让客人喝饱。令古上玄回忆最深的还是吃饭,倒不是没钱,因为客栈饭店不好找,只能借宿农家,实在是有些委屈了这位在京城生活多年的才子。古上玄自幼生长在城边,家境虽不富裕,却也未受饥挨饿,他不是那种特别追求品位的雅士,但古上玄是较注重卫生的,这一路上吃的农家饭让其呕心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胃不答应,古上玄肯定不会吃泥黑的碗盛的菜粥,菜里可能还会有小虫,窝头的颜色像荞麦却是地地道道白面做的,只是霉味很重,人们拉屎之后手都没洗就做饭。若是有婴孩儿,屋里臊气扑鼻,院里烈日炎炎,碰上一户孩子多多,大人倒是很热情,小孩儿们却让古上玄哭笑不得,一个个挂着鼻涕时不时用手一抹,小手黑得像刚拾过炭,小脸儿不用化妆即可唱戏,更要命的是三个孩子跟他一个炕睡,夜里热还不说,谁来发现一个孩子滚到地下,一个孩子的脚伸在他鼻子上,他面对的孩子的小鸡鸡。后来走到鹿泉镇才终于下了一次馆子,农家路边饭店,本来古上玄已是饥肠辘辘,抓起一条长凳坐下,却发现凳子板下抹了一把浓黄的鼻涕,沾的满手都是,古上玄一看自己的手,差点又没把酸水吐出来。一个人赶路的时候,他不得不佩服徐霞客,尽拣些山川峻岭、峡谷峭壁走,只是不走寻常路。
平原地区此时开始收割小麦,往年一茬小麦收了,或是种蔬菜瓜果,或是接着再种一茬小麦,不过近两年,北方有的地区开始尝试播种新庄稼作物,有的高人在路边集市上叫卖一种种子,个如黄豆大,颜色深黄,外表光润如玉,质地很硬。
“这叫什么东西,怎么种,如何吃?”古上玄很好奇。
“我们都称为‘玉麦’,叫‘陆谷’的也有,在南方有,北方极其少见,据说是从西域传来的,跟麦子一样种就行,很容易活。你看这棒苞,几个月功夫就能长出这个。”说着拿出一根长满玉麦粒子的棒子,“剥下来粒儿,可以碾成粉,熬粥也可以,蒸糕点也可以,好吃极了,收了玉麦再种小麦也不耽误。”
“那一亩地一茬产多少斤?”古上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如果种稀一点儿也能产五六百斤,种密一些能产千斤以上。”商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古上玄二话不说买了二十斤玉麦粒,当然,价值不菲,百文一斤,交了二两银子好说歹说又搭了两个玉麦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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