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古上玄赶紧抱拳告谢,他这才注意到这个瘦高个子留着一尺多长的胡须,刚才盘到脖子上没看到,这个人看起来才二十多岁,面色土黄与大地相仿,目光冷峻,眼角下垂,额头有横纹如虎,颧骨高突,下巴尖长,古上玄清楚,凡有此相的人一般都彪悍果敢,非军即匪。
“在下古上玄,河北人敢问好汉姓名?”
“在下张献忠,定边柳树涧堡人氏,家在附近,看先生渴坏了,请随俺来吧。”
张献忠在前步履轻快,古上玄只能骑马跟进,约莫一个时辰,二人来到一村寨,张献忠的家在一土岗边,两间土坯房,外加两间窑洞,木头栅栏围成三分地的院子。
“现在家里就俺自己,现在就凑合过一晚吧。”张献忠从院里一小小水窖里取出一坛子,坛子里有多半坛浑水,下面一层淤泥,“先生请用些,我去大哥家借点干粮。”张献忠转身出去了。
古上玄捧着坛子,一股酸腥味扑鼻而来,他知道如果不喝这坛救命水,可能熬不到走出去的那一天,于是眼一闭,一口气喝下少半坛子,喝完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活下去的。
等了一会儿,张献忠带着几个干馍和一小块腊肉回来了,只是两眼通红,像刚哭过,放下干馍和腊肉让古上玄先吃,自己去窑洞找东西。
古上玄不知道该如此打破这种沉寂,张献忠先开口了,“先生与高迎祥是何关系,以前可曾到过陕北?”
“吾在银川驿站与其外甥李自成相识,是他让我这么说的。”
“哦,你们有何交情?”张献忠咬口腊肉。
“我只是看他忧虑不安,帮他算算命,宽慰其心罢了,他还送了我一件棉袍。”
“我当年在延安府当捕快的时候,遇到一个陇西人,姓罗,他用三枚洪武通宝算卦,我帮了他一点小忙,他赠我一卦,我当时摇了个解卦,唯记得他说利西南。后来我犯了错,被革职,又去延绥镇当兵,犯了兵法,险些被斩,幸有长官替我求情打一百军棍除名了事,我现在亦不知该何去何从。”
古上玄点头,“真乃无巧不成书也,那个罗崇道所用的洪武通宝是我前年送给他的,百占不失,解卦言利西南因往西南会得众人支持也,吾观汝相威武无比,日后当率兵征讨四方,西南四川为盆地,又为死门之地盘,不可久居,早去吉利,且解卦象辞曰‘君子以赦过宥罪’即赦免宽恕之义,观汝气质过于严厉,应当宽待下属及民众也。”
“先生有所不知,俺老父被官吏活逼至死,我杀之报仇,现大嫂有被乡绅奸污后自尽,我现在真恨不得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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