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身上人,就像抱着了一个世界。马明松离开罗屋,走在山道上,双手仍然是搂抱着什么似的,神情是那样的如痴如醉。太阳站在树梢,他抬头一望,太阳也就像了玫瑰花瓣。在这棵树梢上一瓣,在那棵树梢上一瓣,满山的树梢,都仿佛挂满了金灿灿的玫瑰花瓣。他的目光摘一瓣是香,摘一瓣是暖,再摘一瓣,他的身子就飘起来了,飘到花瓣上面。花瓣飞船似的,嗖嗖就将他飞回到马屋寨。
站在父母面前,整个人就像是黄金铸成的一样,满身响着经贵。
“松儿,你是咋啦?”娘亲惊讶地问。
马明松感到身子一缩,竟然缩作一个婴儿似的,缩到娘亲的怀里。他记得二十五年前那个早晨,他穿过娘亲漫长而润滑的子宫隧道,像在黑夜里寻找光明似的,执着而勇敢地往前冲。亮光一闪,他觉得眼前是闪着两片金灿灿的花瓣的,激动得哗的一声啼哭,他呱呱坠地了,感到了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宝贝,我的宝贝。”娘亲将他抱入怀里,他是金子般闪亮,比金子还要经贵的。娘亲的双手抱着他,就像为他献出生命的所有,也在所不辞。抱他,就要将他抱向永远。从一条嫩芽,抱起成参天大树。
他认为自己是大树了。
但在娘亲的怀里,他仍是个婴儿,也是金灿灿的宝贵。
“他大了咯。”父亲提醒娘亲。
娘亲呵呵一笑,双手才松了,才上下打量着他,“不用讲,是想我的你爸去罗茜家里定亲吧?”
马明松点了点头。
怪哟,小孩子一样害羞了,忙跑入自己的房里。脸庞那个红,就像初次见到大姑娘似的。兴奋,害羞,心里又有千言万语。向谁诉说?敲敲墙,墙壁顿张开一千张嘴,回应着他的开心。坐到床上,床也就像了一张笑脸。他感到自己是坐在笑容上面,像坐在月亮上一样幸福而激动。
父母答应去罗茜家里为他定亲,他就感到罗茜到了自己身边,一生也不再会离开了。
定下亲的日子,也就是最忙碌的日子。一切都要围绕着如何成亲这个中心点去展开行动了。
他是独生子,家里的房屋够宽够大,住入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可既然成亲,要新婚,一切当然就得新的。
新房是第一要素。
一声招呼,狗四、烂三、黑牯他们就和村里的一班少伙过来帮忙了。老蔫也在其中。
“我有经验,是不?起房,我是识多见广了。”老蔫面对少伙子们疑惑,瘦胸一挺,振振有词道。
“可老叔,你扛得起一根木头不?”狗四笑问。
老蔫便显得有点为难。
狗四还想说什么,马明松马上道,“老叔经验丰富,你们就听他指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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