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垂青,率大宋最精锐的亲事官作战,一展平生之报复。
而他的妻子刘氏的书信就不那么简短了。
家里的缸前两天破了,正在找陶瓦匠修补。
母亲姚氏多次唠叨她看顾岳云不周,走在田间,会被人骂贼配军之妻。都是些许家长里短的事。
岳云是他的大儿子,今年只有七岁,正是顽劣的时候,也是难为刘氏了。
字里行间都是想念,希望他可以早日回到相州团聚。
岳飞提笔回信,母亲那封自然是说说军伍一切都很好,深得圣上信任之类的话。洋洋洒洒几百字的书信写完,吹了一口气,凉到了旁边,等待墨迹吹干。
再次提笔,给他的妻子写信。
“娘子,从相州至河北禁军,领命送信到繁华的汴京城中,得天子垂青,领六千兵马日夜不辍,赶至邢州黄巢旧营。一别依然有已过两月有余。”
“一路走来,白骨皑皑。所过之处,皆为城破人亡,多半个河北、河东之地,已落入敌手。千里良田无一男丁耕种,流民无数而茫然失措,易子而食,勉强充饥。”
“国朝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除我等为国而死,别无其他办法。”
“从家中出来之时,你问我,若是你这么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会有的。总会有活着的宋人。”
“陛下曾言: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死并非不足惧,亦并非不足惜。”
“母亲曾教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新帝励精图治,志伟才高,仅登基数日,乾坤已有朗照之征兆,新的大宋就将如太阳升起的东方那样,以自己辉煌的光艳,普照目之所及。”
“我现在所做之事,不是个人再做,而是所有尽忠报国之士,抛头颅,撒热血捍卫我大宋!”
“你问我,我们今天做的这些事情,以后会不会有人记得吗?”
“一定会有人记得。”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岳飞停笔,等待着墨汁干透了,装好,用黄蜡密封好,递给了信使,说道:“务必交给宗泽将军。”
信使称是离开,傅选刘经已经等在了门外。
“今夜袭营,务必点燃敌方的辎重营地。”岳飞已经穿戴好了所有的甲胄,将自己的铁槊拿到手里,下达了命令。
傅选刘经都是他从亲事官中选出的良将,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虽然一线天之战,确实大获全胜,战果不可谓不辉煌。
可是等到明日敌军反应过来之后,以投石机破了自己的车阵,万事皆休。
他以抱有必死之心,写下了书信,而等在门外的八百死士,都是写好了家书的壮士!
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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