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夕之间,看不出影响来。朕就是想种下去一颗种子,它若是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用太过忧虑。”
“它能不能发芽都尚未可知。”
均田制并不是赵桓独创,它能够大规模的激发百姓的战斗力,同样对皇权也是个威胁。
大宋到底会走向何方,别说宇文虚中,就连赵桓都不是很清楚。
自己埋下的教育的种子,到底会变成何等模样,他也不知道。
“它有土壤,它可以发芽。”宇文虚中说道:“现在的印刷术和书坊已经很多了,只要官家不介意,这大宋,有它生存的土壤。”
宇文虚中站了起来,说道:“官家说得对,就是个种子,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臣告退。”宇文虚中俯首离开了文德殿,赵桓把他叫过来,是询问凌唐佐和南钰的事,稍微讨论了下教育改制之事。
赵桓看着宇文虚中略有些落寞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其实宇文虚中的话没说完,赵桓感觉到了他的话头强行打住了。
赵桓知道那是什么,自己手下有一大堆对大宋忠诚度满分的朝臣,而这些朝臣是赵桓管理天下的左膀右臂。
这些朝臣跟着自己开疆拓土,自己对他们进行论功行赏。
位极人臣的权力、富可敌国的钱财、踌躇满志的自我实现,都是他们跟着自己的理由。
归根到底就是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要嘛有嘛。
天下是皇帝的,这是朝臣们的一贯认知,也是他们跟着自己的理由。
若非如此,种师道也不会七十五岁高龄,千里迢迢的赶到汴京城来勤王,用尽最后的力气,收复燕云十六州。
但是现在赵桓想要将天下的权力还给天下的百姓,这些一直跟随着自己打天下、平天下、治天下的忠臣,会变成最顽固的保皇派,来反对自己将君权还给民权。
宇文虚中都显得有些迷茫,他效忠的是到底是皇帝,还是大宋呢?
这个问题就是宇文虚中这番话背后的心理博弈。
赵桓叹了口气,将赵英手中的札子放回了自己的袖子里,说道:“赵都知,你跟宇文相公说一声,朕暂缓了这道札子。”
这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很不好,现在的大宋不能乱。
金人还在枕戈待旦,克烈部虎视眈眈,就连西夏都喜欢没事恶心自己一下,自己如果连忠于自己的朝臣,都无法攥紧,这个皇帝,就实属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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