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置办了些新鲜的聘礼,翟氏身子渐渐重了,便着了谢景泽领着她一道儿给送了过来。
“老丈,这哨子怎么卖?”谢景衣从小毛驴上跳了下来,飞快的用富阳话说着。
那人穿着干干净净的,只是身上打了好些不同颜色的补丁,一张脸又黄又黑,手上长满了老茧,在他的身旁放着一根枯木拐杖。
老丈微微的缩了缩自己的腿,“小娃娃,给一文钱便是。是我自己个做的,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谢景衣随手拿了一个,放在嘴里轻轻的吹了一下,立马发出了清脆的嘟嘟声。
“我要五个。老丈,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怎地来城里卖哨子了。”
老人家高兴的接过了五文钱,指了指自己的腿,“不行咯,我年轻的时候,种田也是一把好手,但后来服兵役做了丘八,伤到了腿。年纪越大,就越不中用了,只能卖点小东西,贴补贴补,不然啊,下一季家中买苗的钱都没有了。”
“买苗的钱?不是可以管朝廷借么?”
老丈一听,着急的拽了拽谢景衣的衣袖,可他的手上都是茧子,一不小心,就把谢景衣身上的丝绸挂了好几根纱。
老丈的眼睛迅速的红了,“这位小娘子,都是我的错,这这这衣衫,我也赔不起啊……我我我,我把这些哨子都给你好不好,我就只有这些了,我做了三日,放才做好的。”
谢景衣心头微酸,摆了摆手,“老丈你说的哪里话,我这衣衫原本就烂了,同你没有啥关系。”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怎么朝廷不肯借么?我听说富阳新来的知县,是个能吏。”
老丈有些迟疑,但又怕不回答,谢景衣要他赔衣衫,用几乎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肯借,肯借,怎么不肯借?不想借,也要借。”
谢景衣一愣,心中一声叹息,虽然她早知道这新法有大问题。
可亲眼所见,总比从折子里看来的那些引经据典的论战,要震撼许多。
“为何不想借?若是有了好苗,种好了地,日子不就好起来了么?”
老丈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借了不也是要还的么?我们种地的,就是看天吃饭的,若是年成不好,拿什么还?这欠的可不是东家老爷的钱,欠的可是官老爷的钱……唉……”
“我能借上钱,靠的是我家大舅哥作保。因为这事,他婆娘同他吵得不可开交的,我瘸了腿,又只有一个儿子,老婆子都下了地,恨不得日日守着那些青苗,万一……万一还不上,那我家老婆子,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娘舅哟。”
老丈说着,摆了摆手,“嗨,我同小娘子你一个奶娃娃说这些作甚。小娘子,你心地好,官老爷也心地好,还借我们钱。都是老头子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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