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证明这小子是远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得多。
小家伙儿时龄不过九岁,沉静的小脸稚气未脱,模样也是长得唇红齿白,颇为可爱。对此李潼也不感到意外,他奶奶也是颜党的一个资深成员,如果只是一个满脸鼻涕的熊孩子,怕也没有耐心亲自接见。
他简单询问了这个小乐高几个问题,少年都能从容应答,之后李潼又不乏好奇道:“小郎壮事,我也有闻,既然家变曲隐已得伸张,何不归家安居,怎么又入了宫?”
“家遭横祸之后,怙恃不存,亲徒远流,在京者已无故好。陛下怜仆孤弱无靠,纳入宫中收养。如今再蒙君恩使用,迁仆入大王这种宗枝英贵府下,仆虽弱质微力,但一定竭尽所能、承奉王教!”
乐高一丝不苟的回答,但在讲到最后时,脸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少年人该有的性情,不乏崇敬的望着李潼说道:“故恶来俊臣,横行都邑、无人能制,却自取辱于大王!之前他往来宫苑,仆等远见他的惨状,私下里都感喜乐,大王性如菖蒲,能祛人间邪毒!”
李潼听到这话后,也笑起来,抬手说道:“你以后就随我出入吧。”
小家伙儿实在机灵得很,能察情观色,并没有一般这个年纪常见的懵懂与顽劣。家门未生变故之前,大概也是父母怀抱中的爱物吧。李潼跟他聊了一会儿,便对他印象极佳,决定留在身边听用。
乐家虽然不是什么关陇著姓,但乐思晦也是父子两代为相,是当世颇为显赫的官宦门庭。
这个乐高不独性格乖巧,学识上居然都涉诸经,当李潼随口提问考一考他时,李守礼也过来凑趣,反而被比了下去,脸色羞红的退去一边围着几个新入的宫婢打转去了。
这样的学识,虽然未称精深,但应神童试已经是绰绰有余。不过出身宰相门庭,大概其父辈自忖未来不愁出路,不想儿辈还没定性便入世招摇,还要继续久养才智,却不想横祸临头,反而要靠这个小辈伸冤诉变。
不过李潼还是有些不解,那就是这小子在讲起圣皇陛下时,无论言语还是神情都充满感激,这种情绪流露不是作假,毕竟一个垂髫小童再怎么性巧,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伪装。
李潼自知他终究跟古代人的思维还是有隔阂,或许在小家伙儿看来,家门生变真的只是朝中有奸流加害,而圣皇陛下则是为他家平冤洗罪的大明君。
但就算不考虑家门祸变,那老娘们儿虽然把你收养宫中,拉你一刀你不疼啊?还是觉得只是拉了一刀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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