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终得再拜殿下足前,虽无事迹可陈,但也难耐激动之情!”
对于其他人,李潼只是简单的颔首以应,但在见到刘幽求之后,则主动上前一步,亲手将刘幽求搀扶起来并微笑道:“因缘巧妙,人莫能度。我与刘司马相知于微,心事倾论,旧年常有志气难报之憾,如今俱归从容,旧年所论图谋,自当一一实现!”
以李潼与刘幽求的关系,自不需表现的如此外露便能各自会心。但李潼对陇边情势多有陌生,既然亲身至此,肯定是要作一番人事调整,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重要位置上。
所以这一番言语也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为了表现他与刘幽求关系不同寻常,即便骤作提拔,也非妄攫。
刘幽求听到这话,不免更加的激动,但也并没有因此忘形,身体微微一侧,露出一名年纪不大的蕃将。
“卑职鄯州湟西府果毅、河源军前营陌刀别将、上柱国黑齿俊,叩见雍王殿下!”
年轻人弱冠之龄,疾行入前先作叩拜,但起身后并没有退到一侧,而是正冠叠掌、再作深拜,如是者三。
周遭众人眼见这一幕,不免各露惊诧之色,这可不是上下相见的正常礼节,哪怕入朝参见皇帝,都无需作此重礼。往往只有在拜见恩亲、宗族祭祀这样的场合中,用来拜亲长祖宗的。
黑齿俊作拜完毕,并未起身,而是继续伏地恭声道:“家父军务当身,不敢轻离河源,唯遣小子恭迎殿下,具此庄重之礼,非唯畏势,更是感激殿下旧年活我宗门上下之殊恩。寒族虽不器,但感恩之义,为奴为仆,为王鹰犬,绝不辞命!”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免更加的惊诧。河源军乃是陇右防备突厥的最大一支驻军,黑齿常之身为河源军大使自然就是陇右军方第一人,当然现在不是了,因为雍王兼任了陇右诸军大使。
这二者一个在朝宗王,一个戍边大将,彼此之间竟然还有如此深厚的联系,以至于黑齿常之遣子相迎、更执奴仆之礼,这实在大大出乎众人预料。
其实不独在场众人感到诧异,就连李潼在看到这个年轻人黑齿俊如此恭敬,一时间也颇感意外,没想到黑齿常之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所以他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便作出回应,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刘幽求,及见刘幽求微微颔首,脸上才流露出浅笑,抬手示意黑齿俊起身并笑问道:“小将年岁几许?竟然已经在事陌刀队。”
“仆于天皇仪凤元年生人,少来随征、略习武技,薄功浅积,年初才忝为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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