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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本我大唐固有之领疆,太宗文皇帝、天皇仁恩推广,所以圈地养胡,然我中国自有国情深在,士农工商井然有序,分土存立之民若不耕不工,或一时律令绳之,国强则无扰,但终究不能化于中国人情,久则必为祸患。概其衣食料物,自有邪途寻得,日常感恩领惠、终究不出官门……”
刚才一番接触,李潼对李昭德已经隐隐有些失望,心里打了一个叉号,随口问上这么一句,也没有报太大的期望,只是人都来了,索性问上一句然后死心。
但当他问出这一问题后,旋即便发现李昭德仿佛换了一个人,对于朔方问题侃侃而谈,许多观点都扎实成熟,显然不是片刻间能够组织起来,可见相关的思路,必然已经在心里酝酿思忖许久,而且许多想法都与自己不谋而合。
除了对李昭德态度转变略感欣慰之外,对于其人能有这样的见识,李潼也不感到意外。李昭德几次拜相,更曾有过权倾朝野的风光时刻,而朔方作为大唐最重要的边防地区之一,其人对此有着通盘且深刻的了解也是理所当然。
至于李昭德态度的前后不同,略作思忖后,李潼便也有所了然。对此他倒也并不反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人之常情,李昭德际遇跌宕此番,若还不能对人事心存敬畏,那也真是强直的近乎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