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诸如《晚泊湘江》之类的名篇,也的确配得上时流的称许。
但这还不是宋之问归京后身上所发生的最大逸闻,随着其人名篇屡传,不乏好事时流希望能够帮助宋之问辑录成集、刊行天下,助此文墨盛事。
但这件事却被另一名诗家破坏,那就是与宋之问齐名的沈佺期。不同于宋之问的宦途落魄,沈佺期如今高居太常少卿,更管理着如今大唐规模最大的印刷机构,隶属于翰林院的华文馆。
大唐的雕版印刷发展多年,但是因为还没有形成稳定的产业体系,所以如今雕版刊印的机构主要还是官方在经营。
这其中华文馆便是最大的出版机构,各种诗文图书半数都由此出,沈佺期作为当司主官,什么样的书籍可以出版便由其人决定。
当有人将宋之问的书稿投送华文馆时,却被沈佺期直接给否了,理由是:宋某旧所经历,世道知者并非二三,既遭流配,概有缘由。章句之内唯见幽情浓厚,不见痛悟旧非,其欲比于屈子?又目谁为楚臣?如此怨切文字,不当列于锦绣华文、刊示天下!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沈佺期这番评语,不说对宋之问诗文的贬低,单单这旧账掀的就足以让宋之问无地自容。
“沈学士官禄见厚,气量见狭啊!”
李潼看完这桩轶事,忍不住笑语说道。
沈宋本是齐名,早年官职履历也大致相当,讲到才名的话,沈佺期较之宋之问甚至还略胜一筹。可是随着世事变迁,两人处境却发生了极大的差距。
不说风云变幻之际各自取舍,如今沈佺期已经是开元新朝立朝四品,但宋之问沉寂下僚,邀天之幸才得以全须归国。
仕途不幸诗途幸,沈佺期高在通贵之后,创作力颇有衰减,起码是比不上宋之问逆旅之中才情勃发。讲到诗辞艺术上的造诣,不需舆情评判,仅只李潼自己,便可以看得出,沈佺期其实已经逊色于宋之问。
不说沈宋之流自我感动而有所创造的诗家,就连李潼这种挂比,随着世道日益昌盛,那种愤而作歌的情怀都日渐低迷。所以说艺术之有所发展,泰半源于不幸啊。后世某点畅销,放量唾弃,总是不错的。
李潼虽然笑言沈佺期气量不大,但其拒绝宋之问诗稿刊印的理由,却并不觉得有错。人的感性泰半大于理性,大多数时候,只是需要情感的宣泄,但并不需要了解事务之得失。
屈原之《离骚》,的确是文体之典范,创千古之经典。可是商鞅的变法,却早在《离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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