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琴棋书画诗酒花,最多花点功夫养出个好儿子。
我这一生,有丞相父,再有个出息儿子,就是圆满两个字。”
简明锐的声音一路落低,落到最后,低到几乎听不到。
“后来又得了赐婚,锦上添花。
先皇和太子都是人中龙凤,那时候,我坚信他们一定能力挽狂澜,只不过艰难几年,或是十几年,哪怕艰难几十年,总是能熬过去的。
就是这份艰难,再怎么,也艰难不到我这个驸马头上,毕竟,乐平是先皇唯一的女儿,她又那样美好……”
简明锐垂着眼,眼泪滴下来。
“这十几二十年,我活着,凭的最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怒自责,那份心疼,我甚至觉得,乐平还活着,这些年,我一直在悄悄的找她。
我常常做梦梦到她,梦到我找到了她,我总以为,死之前,我是能再见她一面的。
直到……”
“你真信了那妮子的鬼话?她根本就没见过乐平!”祁伊拧着眉,打断了简明锐的话。
简明锐垂着眼没答话。
“那妮子举止粗鄙,这话你说过,王先生也说过。
她是被陶忠养大的,陶忠这个人,真像你说的那样,当初做过乐平的教导先生,极讲究极忠心的人,他但凡用一点心,能让她粗鄙成那样?
乐平对那位姑娘,必定全是恨,真要有母亲之爱,哪怕一星半点,陶忠怎么可能会像养猪那样养大乐平的女儿?
乐平恨她,陶忠厌恶她,你居然相信她的话?”
祁伊气儿不打一处来。
“就连她是不是先帝遗脉,都还不一定呢!你真是……”
祁伊看着晦暗颓唐的简明锐,简直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
简明锐沉默良久,看了眼祁伊,声音虽低却很坚持,“算了,子宁托付过我,他只托付了这一件事,一个人。”
“唉!”祁伊一声长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
离金县不远的帅帐里,谢泽脸色阴沉,形容憔悴,人看起来仿佛瘦了一整圈儿。
安孝智掀帘进来,谢泽站了起来。
安孝智看着呼的站了起来的谢泽,顿住步,脸上浮起层尴尬和难堪之意,看着谢泽,有几分含糊道:“还是没什么信儿。不过!”
安孝智这一声不过,突兀而高亢。
“没有信儿就是好信儿。王妃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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