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的话顿了顿。
“他用的是个降字。
简相这个人,刚烈,勇猛,极其执拗,可他所思所想,很多时候不能自圆。
当初我和他一起求学于王老丞相,他常常被王老丞相几句话问的破绽百出,可就是那样,他也极少更改,那时候,他那些被王老丞相驳的支离破碎的想法、文章,他苦思冥想之后,还是不能自圆其说时,他就会抛之不管。
这一回,我觉得,只怕也是这样。
他觉得蜀中应该刚烈一战,哪怕死到最后一个人,可他这个人,并不残暴,他做不到视无数人命如无物。
他觉得阿苒是孽生,可他又不得不承认,阿苒是仁宗的子孙,虽然阿苒姓李。
他痛恨仁宗皇帝的软弱,他以为仁宗皇帝那一纸诏书,是软弱。可他却又最敬重仁宗皇帝。
他觉得是先安皇后怂恿仁宗皇帝束手放弃,是因为安家的覆灭,她要拿整个皇朝为安家陪葬,可他像祭祀仁宗皇帝一样,祭祀先安皇后,祭祀安家,提到先安皇后,提到安字,必定神情肃然。
这些,他都不能自圆,现在,他又病得重,我看,这诸般种种,他只怕是要抛之不管了,就像当年他那些支离破碎的文章一样。”
“嗯,他没有称帝。”谢泽凝神听着,看着谢老太爷,一句话像是陈述,却是疑问。
“听说他到蜀中之后,我就觉得,他不会称帝,至少他这一代,不会称帝。”
谢老爷子明白谢泽这一问的意思,答的很仔细。
“到蜀中这些天,看下来,确实如我所想。
他没有雄霸天下称王为帝的想法,从来没有过,他占据蜀中,甚至想过打回中原,只是不忿仁宗皇帝的放弃,哪怕仁宗皇帝已经死了,他还憋着一口气,想要打回天下,告诉仁宗皇帝,他当初不该放弃。
简家下一代,老大才智足够,可是过于名士风范。
当初在京城时,那时候,简明锐才不过十来岁,就整天赏花看景,画舫高卧,人家跟他说,天下涂炭,他听而不闻,跟他说要是国破了怎么办,他说若是国破了,当死则死,不当死,自有不当死之路,多想无益。
到蜀中之后,他能用心政务民生这么些年,我很意外。”
“他说是因为不忿于乐平公主之事,想要找到乐平公主。”谢泽看了眼李苒。
“喔。”谢老太爷眉头微蹙又舒开,“那就是了,明锐极悦乐平,唉。
简相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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