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宁慎之说出这句话后,仇希音面无表情地说自己已定下亲事,绝无更改,又借病,同在一个屋檐下,都没再见他一面。
但她想,从他扮做凤姜深夜窝在她院中的梧桐树上的那一刻起,很多都不一样了——
不,应该说,从他病重前往江南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冷酷狠厉的摄政王,而她也不再是那个一心追求画道,不闻窗外事的仇希音。
仇希音沉沉一觉睡醒后,先是惊讶自己在宁郡王府都能睡得这般香甜,随即便是释然,上辈子,他临死前,声声句句都是求她原谅他。
重生以来,她从未起过什么向他报仇的念头,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原谅他了,可直至此刻,她才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从前种种了,她不再怕他,也不再视他如种种的祸因,她想她可以坦然的面对他了……
因着这份释怀坦然,下午在给宁家几人画像时,她甚至开口宁慎之道,“郡王想要画成什么样的?是要威武一点,还是斯文一点?”
宁慎之半晌都没动静,她抬头看去就见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脸上是一贯面无表情的冷漠,她却无端看出了其中的受宠若惊和不敢置信来,她不由失笑,又低头去调颜料。
殊不知,她这一笑落在宁慎之眼中更是惊雷一般让他混沌了多年的灵台陡地清明起来。
“大师,有一人,我视她若心头血,若掌中宝,她却还是怕我、厌我,恨我——”
“施主如何视她如心头血,掌中宝?”
……
“施主答不出是已然知道自己做错了,爱她所爱,忧她所忧,无欢喜心,无得失心,则因果自鉴”。
爱她所爱,忧她所忧,无欢喜心,无得失心,则因果自鉴——
这辈子,他赶在她之前保护她想保护的人,殚精竭虑扫清她可能遭遇的危机,她还是怕他、厌他,恨他,他竭尽全力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言行,却还是做不到无欢喜心,无得失心!
她轻轻一笑,他便觉得整颗心都飞扬起来,只想永远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哪里也不许去,谁也不许看,只看他一人,只对他一个人笑……
无欢喜心,无得失心,他想,他大约永远也做不到的……
宁慎之怀着这般甜丝丝的忧伤,在送走仇希音几人,将董锦儿的贴身丫鬟拘来问清楚,再叫来董锦儿时,态度便温和了许多,“锦姐儿,我宁郡王府与谢四公子议亲的表姑娘是池阳公主,仇四姑娘弄错了”。
董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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