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蓉娘……”妻子的一番话让项大人也眼角微湿。
他生母早逝,生父又娶。继母生了儿子,就看前头生的不顺眼。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借口找不到好先生,到了十岁还没有给他启蒙。伯父膝下空虚要过继个儿子,原来看中了刚满周岁的五弟,后来见他日子不好过,不顾伯母的反对,把已经十二岁的他接了回去。又怕他颜面上过不去,亲自在家里给他启蒙,手把手地教他写字……过了两年,见他有了些底子,这才请了先生在家里坐馆。为这件事,后来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到死都耿耿于怀。所以父亲死的时候,他当着父亲的面立誓,只要他有一口饭吃,就先让自己的这个妹妹。
时至今日。他不仅中举做了四品的官员,还继承了父亲从辈祖那里得来的祖产。而本家的那些兄弟,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最后只活下来一个幼弟,败了家产不说,如今还要靠他过日子。
想到这里,他嫁二女儿的心就坚定了。
“蓉娘。”项大人把妻子扶到内室临窗的大炕坐了,“这份陪嫁当时之所以没有写在礼单上,一来是因为徐家的三爷和四爷都在议亲。怡真怕到时候让别家为难,也怕妯娌间为此而生隙。二来这是母亲的意思,她想把自己的陪嫁留给怡真。男得家当女得吃穿,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项太太听着丈夫的口气,好像是在劝自己不要和项怡真争产业似的,她不由怒火中烧。
“老爷,我和你二十年的结发夫妻,难道我是这样的人吗?”她语气生硬地打断了丈夫的话,“我要是想和她计较这些,又何必要等到今天。”说着,她盯了项大人,“这么多年了,老爷对她的照顾还少吗?中秋端午春节的年节礼,一年四季的冷热衣裳……我可曾有半句怨言。可她呢,要我嫁女儿,商量的却是她哥哥。何尝把我放在眼里……”
从中午知道了怡真的来意后,夫妻俩就为此争吵到现在。项太太说来说去只有两个意思——大姑奶奶为侄女做媒为什么不与嫂嫂商量反而和哥哥商量;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她要这样糟蹋我的女儿。
项大人知道,再说下去,妻子所表达的也不过是这两个意思。
他不想再和项太太绕弯子了。干脆地问妻子:“你到底是不满意这门婚事?还是不满意怡真没有和你商量?”
项太太听着怔了怔。道:“我两样都不满意!”
“那好,我们先来说这门亲事。”项大人拿出了处理公事时的冷静、理智:“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谕哥生母是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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