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是刚整理过的。坟前用来烧纸钱的陶盆里还残留着纸钱的灰烬。
徐令宜背手站在坟头,问徐嗣谆:“你怎么想到赏一百两银子让陶成到陶妈妈坟前来上香?”
徐嗣谆不过是想着他马上要成亲了,是件喜事,多赏些给陶成,让陶成在陶妈妈的坟头多烧点纸钱,让阴间的人也跟着沾沾他的喜气罢了。
可这样的话,当着徐令宜的面,他却说不出来。
“那你知不知道一百两银子能买多少纸钱?”好在徐令宜并不是要他回答,对他的沉默并没有放在心上。
徐嗣谆不知道。但他知道,丫鬟们家里的了红白喜事,一等的也不过赏五两银带回家去。一百两,是个很大的数目。
“可以拉八、九马车。”徐令宜淡淡地道,“烧上大半天!”
徐嗣谆“啊”了一声,张口结舌地望着父亲,脑子乱哄哄的。
徐令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陶妈妈的坟:“我们回去吧!”
机敏的谨哥儿已感觉到了父亲和哥哥之间的异样,他安静地站在一旁,乖巧地跟着徐令宜上了马车。
一路上,徐令宜闭目养神。
谨哥儿开始还能正襟端坐,但很快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徐令宜的怀里睡着了。
徐嗣谆却在想今天的所见所闻。
父亲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告诉他陶成这个人阴奉阳违不可靠吗?
可陶成是娘亲的陪房……
想到这些,他心情开始有些烦燥起来。
这个陶成,平时做事很稳当,怎么这次却出了这样的错?
现在爹爹知道了,会不会狠狠地惩罚他呢?
“爹爹,”徐嗣谆吞吞吐吐地道,“陶成他不是故意的……”颇有些为他求情的味道。
徐令宜突然睁开了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走这一趟吗?”
徐嗣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让你到外管学着管理庶务,并不是指望着你能写会算,而是想你学着怎样识人用人、知人善用。”徐令宜盯着他的眼睛,“可你看你……你快人成亲了,想多烧点纸钱给陶妈妈,这不为过。可你却一口气给了陶成一百两银子。如果说,你因为感念陶妈妈对你娘亲的喂养之恩,赏陶成一百两子,也成!可你却是让陶成买一百两的纸钱烧给陶妈妈。人都有私心,陶成要是买了九十两,落了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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