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是我祖母。”
祖父脸色铁青,目光刀锋般朝窦昭砍去,偏偏窦昭眨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啃着手指头,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他气得浑身发抖,喝斥父亲:“这件事由不得你,明天你三嫂就会亲自去诸家商量婚期,以后你好好读书,内宅的事,就交由诸氏打理。”然后道,“寿姑身边是哪些人在服侍?统统给我打发了。”
父亲道:“是俞嬷嬷在照顾寿姑。这是我答应了舅兄的。”语气有些倔强。
祖父语塞,气得甩帘而去。
窦昭很想提醒他:这可是您的书房!要走也是把我们赶走,怎么您先气跑了?
父亲叹气,抱着窦昭出了鹤寿堂。
四月的夜风还微微有些寒意,皎洁的月光洒落亭台楼阁,静谧如画。
父亲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荷塘边。
“寿姑,你知道吗?你五伯父来了封信,”他喃喃地道,“你五伯父给家里来了封信,王行宜,就是你王姨娘的父亲,要起复了……”
窦昭的心砰砰乱跳,这才知道窦世枢信中的内容。
不愧是未来的内阁大学士,心肠真是冷酷。
她倒吸了口凉气。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五伯父和王行宜既有同科之谊,又利益一致,关系必定十分密切而牢固,王映雪在窦家最大的靠山就是窦世枢,却忘了窦世枢始终是窦家的人,忘了政局的风谲云诡。
荷塘边遍植的玉簪花洁白如玉,在月光中莹莹生辉,散发着馥郁的花香。
父亲和她并肩坐在了荷塘边的石椅上。
“寿姑,你说这都是怎么了?”他愣愣地望着荷塘里才露尖尖角的荷叶,道,“我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为了让窦家更加昌盛显赫,为了让窦家的人过得比别人都好吗?可现在,你母亲自缢,我和你舅舅翻了脸,想为你母亲守制三年又不能,还可能把诸家五小姐拖进来,甚至是让你妹妹没有了母亲……我不仅没让身边的人过得安心舒适,反而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们处境变得更加艰难,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我不能再对不起诸家五小姐,对不起王映雪了……”
父亲忧郁的目光,如那淡淡的月色,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让窦昭心里酸酸的。
父亲,是如此的寂寞,他的心思,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给不懂事的女儿听。
她突然有点同情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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