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畅春园林间散布的麋鹿、白鹤、孔雀、竹鸡都趁从巢窝中走了出来。齐粟娘执着簇新的白纱扇子,食指在玉柄“芳风”两字上轻轻磨娑,站在芝兰堤边的树荫下,笑嘻嘻看着它们。
玉嬷嬷最近越发待她好了,说她如今也是三品诰命,只需陪着太后说话,没得个见天儿跟着她端茶倒水,干活办差的道理,把她赶出来,由她四处逛着。
带着水气的凉风吹在齐粟娘脸上,葛纱衫儿竟带了些冷意,齐粟娘打了个寒战,只觉把一身的热气儿都抖了出去,竟有些又痛又快的感觉。
她被玉嬷嬷赶开,手上没得事儿做,想陪太后说话。太后却闭着眼睛念佛,还赐给她一串红玉佛珠和一本《金刚经》,让她得空儿念念。
一阵河风吹过,把满地的竹叶子吹了开来,一只大肥虫子失去了蔽护,露出了光滑洁白没得一点护卫的肥肉身子,馋得林子里的竹鸡们直流口水。绣鸡们扑上来争抢肥虫子,斗得满天羽毛直飞。
齐粟娘以扇掩,笑着看热闹。现下她不敢向太后跟前凑,玉嬷嬷既说让她随意逛,她起了床便来外头走走。
眼见得太阳升了起来,是子们到凝春堂来请安的时辰了,齐粟娘转身向回走去,玉嬷嬷虽是宽待她,她自已却要明白事理,她十多年前能给皇太后端茶倒水,十多年后照旧要给皇太后端茶倒水,这才是知道感恩的奴才,也是皇太后格外给的体面。
“臣妇给三请安。”齐粟娘在凝春堂前石道上甩帕子行礼,心里只觉着奇怪,这位三爷最近天天从自个儿的静芳园来向皇太后请安,这大热天的,以往也没见着他这样勤快。
她走到凝春堂边迎精凉舍,看得廊除了三爷身边的荣喜儿,李全儿、秦全儿、傅有荣、秦顺儿都在由一阵恍神,好似看到了刘三儿当年坐在廊下,抓着凉帽扇风的样子,“齐姑娘,烦你给咱家……”。
粟娘打了个哆嗦,刘三儿的身影便散了开去。
她远远看着玉嬷嬷带宫女出了茶水间。给精舍里地主子们奉茶。便走过去冲了五杯茶。用茶盘捧着向廊下走去。
茶里地热气儿扑在面上。齐微微感伤当年那个帮她一起端茶地蕊姑。已经不在了……
平咣一声脆响。接着便是哗拉地茶盏扫地之声。齐粟娘顿时回过神来。嗵一声跪在了地上。背上冷汗直流。不敢抬头看被她撞到地主子到底是谁“奴婢该死。”
葛纱白袍前摆湿透。沾着十来片褐色茶叶。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衣摆被抖了两抖。褐色地茶叶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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