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道残魂，化作点点细雨，滋润了他的心与魂。

“不知道。”

“啊？”

他缓缓低下头，有些局促地握起手，落寞的眼神中夹杂着点点伤痛，“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安宝儿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说实话她不太相信师父说的是实情。怎么说呢？

她会觉得他是在搪塞自己，或许他是出于某些顾虑，所以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真身吧？

既然无法直接获得答案，那她只有换个方式问了！

“咳，师父，那你的父母呢？你的父母是什么呀？”

“父母？我没有父母。”

“呵呵呵，师父，不带你这么玩的呀！你没有父母，难不成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安宝儿调侃似的随意一问，却把凌墨给问沉默了。

石头里蹦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好歹他也算是有出处的了。悲哀的是，他不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还不清楚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从我有意识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一无所有，不知道自己来自于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

未知的前路，每走一步，都是伤痛。我不是人，或者说不是个正常人。

因为害怕，他们对我施暴，小孩拿石头砸我，大人拿锄头打我。

大人也好，小孩也罢，他们都厌恶我。哭也好，讨饶也罢，他们都驱赶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问天问地，问不到一个我该存在的理由。

当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忽然被告知自己是个不得不存在的存在。

生由不得自己，死也由不得自己。自那时起，白天与黑夜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都是漫长、无尽地等待，前方没有尽头，没有结果。”

安宝儿微微动唇，她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听迷糊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安慰他的话吗？作为一个曾经一夕间失去所有的人，她可能不一定能完全明白他的处境，但有一点，她懂。

有时候，随便的一句安慰，亦是一种伤害。

“这就是我，乏味、无趣还很冷漠。”

“恩。”

“我对你阴晴不定，时冷时热。”

“恩。”

凌墨苦笑一声，“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还小，又能听得懂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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