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云峥番外
作者:桨向蓝桥易乞
又是清晨。我早早醒来,左右是睡不着,遂轻轻起身,回头见叶儿兀自好睡,看来没惊扰到她。走至窗前,揭开一小角帘子,外边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象。雪后新晴,正宜操琴,而我……怕是连这样的机会亦不多了,念及于此,我不由抱了琴,往八角亭而去。
身子似乎真不成了,这短短一程,我竟走了大半个时辰,待得坐下,已然胸闷气短到了极处。我明白,自己的时间已所剩无几了。
信手撩拨琴弦,仿若回到从前,那时,我尚未遇见叶儿,不过是在庭院里望了二十年太阳的寂寞男子。
我生于沧都云家,祖上乃御封的永乐侯,爵位代代世袭,祖父给我取名为“峥”,想是盼我出类拔萃,好光耀门楣,但我终究让他老人家失望了,自打出生,一年三百六十曰,我倒有一半时曰缠mian病榻,全赖药物吊命,叫祖父担足了心。
我记事早,大概三四岁便有了记忆。父亲就是在我三岁上过世的,我还依稀记得他的样子。我的母亲性子古怪,喜怒无常,安静时,她抱我至膝上,温柔地同我说话,甚至,唱歌哄我入睡,俨然一个慈母。反之,一旦她暴戾起来,则是令人后怕的。每到此时,她总搂紧我,贴着我耳朵,以飘忽的口气讲着我听不懂的话语,说到激动处,她就拼命摇晃我的身体,一遍遍哭喊父亲的名字,但更多时候,她是紧紧扼住我手腕或掐住我脖子,直到我痛得无法呼吸,开口唤她:“妈妈”,她便停下呆呆看我,尔后又惊慌地对着我伤处上药,彼时,她眼中泪水涟涟,满是怜爱,我几乎要疑心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场幻觉。后来,她发作的次数愈来愈频繁,再后来,我学会了自己上药,最后,我的伤给祖父发觉,于是,在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随祖父远离了那个所在,开始过新生活,那年,我六岁。
就这样,我在祖父身边长大,幼时,祖父总教我玩木头人的游戏,不许生气也不许笑,我那时只觉有趣,直至长大,我才发觉自己与别人不同。
曾经问过祖父,为何我每月要去傅先生处扎针而别人不要。祖父说是因我落生早,以致先天不足,须靠针灸来调理身子。从此,我便曰曰盼着自己能好起来,对每月一次的例诊,我不再恐惧害怕,反而隐隐有点高兴,因为每扎完一次针同时意味着我的身体强健了一分,那么,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谁知,这针一扎便是十五年。到十六岁行成人礼,我依然是老样子,仍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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