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然后又一口口“破鞋”地欢呼逃散。她的娘家听闻她的事迹后,立时托人给丈夫送去信函,痛陈教养不周,同她一刀两断。
第七回。这一回金琏怔怔看着眼前的白景榆,他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坎坷,依然木木接了胡粉,转身就要如残叶般飘逝。然而金琏拉住了他。她问他,你为什么要来买这种粉,你买它去做什么。白景榆回头看着她,他的眼睛也软作了一汪秋水,动情地飘转着涟漪,秋波映秋波,真是一番酥人的季节。
“我心里有你,但我不敢说。我想见你,只能借这个机会。”
金琏霎时眼睛花了。白景榆见她欲哭,登时乱了手脚,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然而他只听见金琏淡淡道,带我走吧。
最终他们约好了隔夜相见。分别前白景榆送了她一支金钗,日光下熠熠啄人的眼,金琏眼睛又是花蒙蒙的了。归去的路上,雀儿飞鳜鱼跃,小舟曳芳草斜。她盈盈进了屋,一柄金钗高高吊在发枝上,她的眼睛也高高挂上去,谁也不看,拾掇完衣物,盈盈走了,并且不忘捎走案上的黄页休书。走到巷子里,正有小孩抄上来要嬉弄她,她瞅准了一孩子脑门,嘭的一记砸下,那娃子扑通一下栽倒了,正好空出路来,给金琏莲步微漾地穿过去。出了巷子口,有惊鸦扑棱棱地飞远了,远远的山沟里是布谷鸟在哀绵地啼叫。
秋霜月下,金琏推开了那扇朱门。红檀香,花鸟屏,昏罗帐,帐后琴依依。她揭去罗纱,琴音正好停歇,白景榆正欲喝药,白襟白袖白瓷碗,碗里一潭水,水里掉进男子的眉眼,因而成了药。金琏有一刹那想要回头走,但她满眼为屋内红光所耀,终究停住了脚。
白景榆见到她,碗无声地从手里滑出来,叮铃作摔,然而这声叮铃入不了他的耳,他只看得见眼前的女子了。
“太像了……”他边走边说,“你终于来了……”
金琏蹙起眉看着他,正奇怪这句话的意思,蓦然想起——那在幽会路上香消玉殒的商家小姐——他是在等她!
金琏默默将手抚起了自己的脸颊。原来他相中的,只是一张相似的脸么?她正在恍惚中,眼前的病公子已经猎猎作抖,宛若被千钧重的大风撼动似的,抖着抖着就倒了下去。金琏吓得忙去搀他,正要喊人,手腕猛地给攥住——两汪澈净的水脉脉地将她浸湿,她听见他说:
“终于等到你了……我可以安心走了……”
一卷帘外的风倏忽卷走了烛火。室内一片乌寂。金琏喊他,你起来!窗前一只惊鸦扑棱棱去了,尔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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