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范羽与里长出去,要来纸墨,里长伸头看:“先生,这纸墨可是好东西,是我那儿子,在城里做活的老爷送的。”
送纸墨?
怕不是偷的吧,读书人才互赠砚台纸墨,一个帮佣仆人,大字不识几个,谁会送这东西,又不是吃食。
当然,范羽也就心里暗嘲。
两张黄纸,两个方子,一张递给里长:“你去城里抓些药,早晚各作一碗煎,三日就能好。”
里长迟疑的看了眼方子:“要花多少钱?”
范羽不耐的道:“左右二三两罢了。”
“二三两纹银?”
里长惊叫,把方子丢在桌子上:“那得买多少粮食,能买多少肉啊,太造钱了,这病不治了,反正也死不了,熬一熬就好了。”
范羽面色难看,偏过头不愿看他。
里长瞧了眼范羽,咳嗽一声道:“先生,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过夜了。”
天色不早?这才中午啊。
范羽一口气岔在胸口,久久咽不下去,冷哼一声,甩袖而出。
里长见范羽出门,忙把大门关上,上了门栓。
……
范羽出了门,就见名唤杏花的妇人,捧着一手绢,在那候着。
妇人见了他,低下头,把手绢递过来:“先生,里长家吝啬,定不会给吃食,您将就着吃些。”
范羽久久不语,半响后,接过手绢。
妇人抿了抿嘴,犹豫了下道:“娘还在家里,我先回了。”
“等下。”
范羽把手中方子递过去:“这个你拿着,上面是在山间能采到的寻常药草,十分好分辨,你……算了,我还是与你细说吧。”
见她把方子都拿反,就把方子上的草药,习性、位置,品相一一分说,并嘱咐了一些事项。
“这些草药,虽不能痊愈你丈夫的病,但也能缓解痛苦。”
实在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生老病死,虽本是常事,但正要面对,任何话语都显得无力。
妇人红着眼,低下头:“谢谢先生。”
旋即转身离去。
范羽叹了口气,打开手绢,里面是一饭团,还有两个鸡蛋,想必在妇人家,都是舍不得吃的。
“人生八苦,真是苦在先啊。”
有人无钱看天命,有人有钱靠命抗,真是人生百态,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