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新苗法已经实施多年了,可以说是李丞相的心头宝,会不会当年他插手马跃一事,也与新苗法相关呢?
毕竟,连年对南绍作战,负担重大,根本不能给他专心施行新苗法的空间。
若是他当真丧心病狂,勾结外敌来冤杀大将,也不是不可。
更何况这一次作战,他也是百般刁难推拒,战胜而谈败,接着便让其子李葳调回镇守福安有功的向铭晏
叔裕不寒而栗。
十有八九,十有八九。
他一拍桌案,阿芙精神一震,抬头看向他。
他默默把写满了名字的那张宣纸收起来,放到烛火上,看着它烧成灰烬。
如果说单单是马跃,为了几千两纹银,就将裴叔裕的哥哥送入死地,就算是能将马跃全家凌迟,叔裕都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脱力感。
因为作乱者和牺牲者的境界差的太远了,实在是云泥之别。
如今纠缠进了李丞相,好歹还有个“新苗法”;况且能将那贼人一家老小囊括进来,让叔裕浑身起了一股子血劲。
有仇可报,能祭哥哥英灵,再好不过了。
尽管对哥哥战死沙场,同僚相互残杀的痛心,和他之前以为哥哥为他而死的内疚一样,让他意欲发狂。
但是.....
叔裕一拳捣在帐上。
帐子是软布,受不住力,整个往一边倾斜了些。
阿芙在这“地动山摇”中稳坐如山,只是两眼发热,直欲提刀拿剑,与夫君共报此仇。
过了几日,穆晋珩也到了京城了。
听说那从南境前线下来的文弱书生到了京城,皇帝也颇为好奇,特令他直接来猎场见驾。
穆晋珩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手持卷帙,步过大帐前头长长的地毯。
因着不在京城,也没这么多规矩,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并立两侧,默然注视。
阿芙第一眼看见他,是当真觉得面熟、面善的。
她只是觉得,他并不像叔裕口中那般君子如玉,倒是有几分难掩的颓唐与疲倦。
不过她与穆晋珩到底是有些牵扯,她不想叫叔裕多想,便把心底的疑虑压下。
殊不知,叔裕也一眼看出他状态不对,心中一沉,只怕长安的贼人和南绍外虏又联手作下了什么孽。
皇帝是单独召见穆晋珩的,旁人一概不许近帐。
这半年来,关于南境的诸多事宜,都是留言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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