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要算在他裴周南的头上,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将来还不知顾青会如何将此事写进奏疏里,说不定会给他扣一顶“纵匪为患”的大帽子。
草率了? 上次不该与顾青争的。
裴周南心里生出一股懊悔,初来乍到? 情势未明? 人心未得? 实在不该过早插手安西军的军务,最后反倒连累了自己。
“沈将军辛苦,一路劳顿,赶紧回帐歇息去吧。”裴周南干巴巴地道。
沈田憨厚地一笑,道:“末将不辛苦,行军千里,未立寸功,还望裴御史莫责怪。”
裴周南也干巴巴地笑:“不怪,当然不怪。”
顾青笑道:“天色尚早,按规矩每战之后都要召集将领在沙盘前进行推演复盘,既然沈将军不累,便趁着今日在沙盘前推演一番如何?也请裴御史多多赐教,听闻裴御史在长安亦是熟读诗书兵法,文武双全之风流人物,对行军布阵之道想必也是颇为精通的……”
沈田兴奋地抱拳道:“末将走眼了,原来裴御史竟精通兵法,看来末将必须要向裴御史多学习,日后当以弟子礼事之,还请裴御史不吝赐教。”
裴周南老脸已涨成猪肝色,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话。
他是典型的文人,饮酒作诗歌以长赋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兵法布阵什么的,那就是羞辱人了,他何曾“精通兵法”,兵书确实看过几本,上厕所时看的,顶多算是打发无聊的厕所读物,指望一个人在屙臭臭时能学进去什么东西,委实难为人了。
顾青和沈田一搭一唱,几句话便将裴周南挤兑得不行。
“呃,天色不早了,你我不妨改日再推演得失,侯爷,下官先告辞。”裴周南露了怯,神情慌张地告退。
顾青客气地将他送出帅帐外,看着裴周南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大营辕门外,顾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沈田站在顾青身后,轻声道:“侯爷,这位御史啥情况?”
顾青缓缓道:“四个字以概之,‘来者不善’。”
沈田恍然,点头道:“末将明白了,他来安西特意为了针对侯爷?”
顾青嘴角露出复杂的笑意,道:“他针对的是安西节度使,不是针对我。”
沈田不解地眨眼,随即明白了,神情郑重地点头。
裴周南奉旨来安西,牵制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节度使的权力,不管谁坐在这个位置上,都会被他针对的。
“长安与安西相隔数千里,君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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