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着。
酒倒尽。
酒饮尽。
学子身形往前,把两个空瓶放在石碑左右两侧。
盘膝而坐在无尽海洋边。
听了一夜春雨。
直到次日黎明,灰色浑浊的天空缓缓显出鱼肚白,一道刺目的金光预示着新的一天是晴天,在这贵如油的春雨之后,万物滋养,生长,开枝散叶,欣欣向荣。
他也要回学宫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有承诺过的事,有可爱的师弟师妹,还有疼爱自己的师父师娘,还有需要继续走下去的道路,他来这里,只不过是回到了过去的噩梦里,见一见她,让她若是地下有知,不会寂寞罢了。
只是才一动,宿醉的剧痛就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双颊甚至都生出了病态的红。
夏元笑笑。
忽地,他背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微微一侧头,只见一个妩媚的还穿着睡衣的女人,飞奔了过来,狐媚眼儿里满是担忧。
“宁宝...”
那女人手里抓着厚绒斗篷,急忙一抖,将面前少年裹了进去,然后丝毫不顾男女之防地去抓住了他的手,去为他取暖。。
一股暖意顿时包裹夏元。
“君上...”宁宝撇了一眼墓碑,桃花,酒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什么人还值得你这样吗?君上如果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那...”
夏元奇道:“那什么?”
宁宝歪着头,想了想道:“那我也这样,喝酒,淋雨,发烧...”
她看了一眼墓碑,轻声道:“无论这里是谁,这个谁总归是君上在乎的人,也是在乎君上的人,如果君上这么虐待自己,这个谁会喜欢么?”
夏元道:“我才十八岁,恣意纵情不行么?”
大宗师幽幽道:“那宝儿也只有十岁,岂不是更加可以放荡不羁?”
夏元道:“你不可以。”
“那君上也不可以。”
夏元笑笑:“我尽力。”
两人上了马车。
宁宝居然带了换洗衣服,她没有男人的衣服,但寺里有些僧人习武用的劲装,还有些日常使用的斗篷,她就带了两件。
一上车,她就催着夏元赶紧换了衣服。
然后,大宗师背对着学子,听着他换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脸红。
桃花林里,无人看到的黑暗地下。
盛放骨灰的黑玉盒本该通体纯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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