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之醒着,躺在床榻上久久出神。他面色苍白,十分憔悴,整个人绵绵无力。眉宇间还拢着一股深浓的颓丧与哀莫,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和魂魄。
霍景遥见他醒了,于是扶起他,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只是这么一动弹,乔奉之又虚喘了起来。
霍景遥听在耳中,疼在心上,责备道:“奉之啊,你怎么就这么傻?何苦拿簪子刺自己呢?哎,如今我才算是明白了,你为何忽然就变了,休了暮染,别了六哥,投奔了我们。还事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啊,你反抗一下也是应该的嘛。那……那现在她已经死了,你也就早些放下吧,别为她难过了,是她先对不住你的。”
“咳咳咳——”他忽地激咳起来,霍景遥一下子慌了,连忙给他顺气,口里念道:“奉之啊,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啦?我发现了,只要你一听到那个名字,你的心绪就不稳了,然后就开始咳。我告诉你,你再这么下去,必定熬坏了自己也熬死了我,你行行好,定定心,别折腾我了行吗。”
良久,他总算平息了下来,轻喘着道:“景遥,都说,这世间有十八层地狱,可我却觉得,应该是有十九层。我们所活的这个俗世,不就是第十九层地狱吗。”
这是霍景遥第二回见他如此消极悲沉,不由叹息一声,道:“奉之,不要这么心灰意冷。别说这俗世了,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有他们的烦恼。我们能来这世间走上一遭,见过花开,饮过甘泉,吻过心爱之人的嘴,就是美好与福气了。”
乔奉之垂下眼眸,道:“是吗?得失之间,就这么简单吗?”
霍景遥道:“不然呢?得知所幸,失之必然。你看啊,我们来时,光洁溜溜,本就一无所有,后来得到的都是天赐的,但世人执念忘本,便抱着不肯撒手,以为是自己的,所以失去了就哭天抢地。可是人人都忘了,我们本就一无所有,能拥有过一些东西就已经赚了,何必为失去的难过?”
乔奉之一愣,想想还真是一个说正不正、说歪不歪的道理。他半晌才道:“景遥,你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已经看破世事。不过,这也是你用了无数血泪才悟出来的一份豁然吧。”
霍景遥道:“不然呢?苦的尽头就是甜了,若苦的尽头还是苦,那我们也还有一招笨办法呢,那就是麻木与习惯。咦我还真得告诉你,我啊,小时候可喜欢咬指甲了,心情郁闷时就抱着指甲咬,尤其食指和中指,回回都咬得只剩一丁点儿指甲盖,露出血肉。那时,有人看到我惨不忍睹的手指,都要问我,不疼吗?奉之我告诉你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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