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守闻道长。”俏枝看到原地踱步的守闻,不好意思的笑笑,将册子从白简手里抢过来递给了他:“抱歉,这些遗物...应该让你们先看的。”
到底是死者为大,纵然这位思文师兄曾是“陷害”时耀衣冠冢的帮凶,如今也气息全无,即将沦为一抔黄土。
守闻沉默着翻阅着那本册子,起初他还在怀疑这个册子的真假,仔细的眼看着纸上的字迹是否和师兄完全一致,到后面已经震惊于每一页上的一连串的数字,那些代表着银子的数字。
平心而论,虽然当今圣上更加重视道教,大力拨款兴修道观,但分到每一个道士身上的钱银却不多,再加上道教更重视随性散漫,而不是香客的供奉...别的不说,就说他们白云道观,大家都散漫惯了,每日最多也就两个道士负责香客,其他的大多在房中打坐或者山上清修。
客人供不供奉香火,对于他们来讲,皆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远不如山边的清泉和林里的鸟叫来的舒心畅快。而侍奉如三夫人这般的贵客更是让他们头疼、恨不能规避的工作。
因此,他们道观...其实并没有多少钱。
思文师兄这本册子上记录的,哪怕就一两页,也能抵得过他们白云道观整月的花销了。
印象里清贫守礼、温和待人的师兄居然是这样一幅面孔,怎能不让守闻震惊心痛。他身边的守礼还小,认字也不全,懵懵懂懂的看着册子,眼中的艳羡几乎要遮掩不住了。
“实在是抱歉。”守闻把册子收进袖中,看着白简二人,神情严肃,“我不知师兄曾做过如此多的错事。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我替他向余姑娘道歉。”守闻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苦涩道,“关于他身后名讳的定夺,我也会与道观中的师弟们商量,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简刚要点头,便看见沈衙役从外面进来,请他们二人去见王赐,吃一顿便饭。
俏枝看看白简,心道,鸿门宴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