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贞低头捏着冯嫣的手,轻声道,“我说他的琴声是向外无限延展,你的琴声是向内竭力求索——完全是相反的两极,但气势却是相近的。
“其实贺夔的琴音里有几分妙微的影子,我第一次听他演奏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不过后来又变了,洛水边弹《百六阳九》的简直是另一个人……”魏行贞低声道,他原本还想说更多,忽然觉得冯嫣的呼吸比方才稍稍重了一些。
“阿嫣怎么了?”
他想回头看看,但冯嫣的手臂紧紧绕着他的腰,就是不让他看。
“……为什么,行贞觉得那首曲子是写给我的?”冯嫣用很轻的声音问道。
“因为他对你也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从前和我说,你之所以觉得妙微的琴音与别家不同,是因为他的弦上有沧海桑田的气概。别家写山水往往是寄情抒怀,一不小心就沾染了琴师自己的自怜和哀苦,这反而就落了下乘。
“妙微的乐声则不同,他的琴声全然无我,只有对烈日骄阳,电闪雷鸣的想象和白描,也正因如此,这曲子中能够让人寄托情思的余地反而更为辽阔。”
魏行贞感觉冯嫣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些,便回转过身,看着冯嫣。
冯嫣眼睛微红,“那,那他……”
“他说,若是世上有人是这样听他的琴,那他就算是又多了一位知音。”
冯嫣不由得低下了头。
她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颊,一时间连呼吸都忘却了。
冯嫣难以言说自己此刻的感觉——原来少时经由琴音而达成的理解和慰藉,并不是她单方面的神交。
这个与她相隔一千二百年的琴师,甚至知道她的名字,听过她对琴曲的赏析……
魏行贞又道,“我先前和他说过,要是他有什么想带给你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他当时拒绝了,说这样过于唐突——毕竟你们连面都没有见过。所以他要再想一想,后来就没了下文……我一直以为他是忘了。”
魏行贞又重新看回殷时韫的檄文,“不过,现在看来可能不是忘了,不然他好端端的送我一首琴曲干什么,还煞有介事地把前世的事情写上——”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背后一沉——冯嫣抱住了魏行贞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了响亮的一吻。
于是魏行贞回过身,和冯嫣抱在了一块儿。他任由冯嫣的吻连同她连声的谢谢接连不断地落下来,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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