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睛,整个藏书阁寂静无声,只有窗外的北风在不住咆哮。
“显诚十六年,其实还出过另一件大事,只不过当时整个长安的风头都被朕的婚事给抢了,以至于另一件事无人谈论,很快就沉寂了。”
“陛下是指……?”
“那一年,司天台第一次出了一个一年之内连过七科的考生。那人女扮男装,年仅十六,叫晋兰,和秦慈是同乡——两人是一道进的京,相交匪浅。”孙幼微单手扶靠着脸颊,“父皇当年怕我计较,从未和我提过这件事,但朕早就把这件事查了个一清二楚了,哪里还用他们来同我说。”
浮光眉头微皱,“这么说来,驸马和这个晋兰……”
孙幼微又笑了一声,“以当年秦慈的家境,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定婚约的聘礼的,两人之间倒也克制,连一句逾矩的话也没有说过,更不要说表明心迹。”
浮光点了点头,“如此……”
“父皇指婚以后,给了秦慈三天的时间来考虑——朕当时也好奇,秦慈究竟会怎么做?结果当天夜里,秦慈就派人往岱宗山送去了一封急信。”
“给晋兰的?”
“对。”孙幼微低声道,“那封信才出城,就被朕截下来——信里秦慈近乎是哀求地剖白了自己的真心,他求晋兰给他一个答案,只要有这一点勇气,他就敢向天家说不。”
浮光稍稍移开目光,“那您……”
“你这是什么表情,”孙幼微看了浮光一眼,“你以为朕把信拦下来了。”
浮光又是一怔,“您没有吗?”
“笑话,朕当然没有,朕不仅没有把信拦下,而且直接给他换了朕最快的信鸦,按道理他这封信原本要次日中午才能送达,但朕让它当天夜里就到了司天台——到了晋兰的手上。”
浮光更觉不解,她望着女帝,“后来呢?”
孙幼微目光微垂,笑道,“朕从来没有见过晋兰,但朕也不用见……一个女扮男装,千里迢迢前往岱宗山参加司天台科试的姑娘,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浮光还没有回答,孙幼微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再理会秦慈了。”
“臣不明白……”
“他本可以当众拒绝皇帝的赐婚,但他没有。”孙幼微轻声道,“他本可以在信里坦然吐露真心,甚至亲自跑一趟岱宗山去见她,可他也没有。朕当年还小,却是第一次见到像秦慈这么软弱的人——他无非是要一个保证,倘若将来他因为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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