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二品,膝下有皇子,还有一个快出生的皇嗣,前途无比光明。而偏殿住着的一位美人、一位贵人,都是早早失了宠,退出宫闱争斗舞台的配角。这还是一宫里住着的呢,这贵贱便如云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小双儿特意探出头看了看胡同的尽头,含钏也跟着探头看了看。
最东边那处宅子,正有人进进出出的,或几人合抱住一棵大树干,或抱着一个红檀木的五斗橱——那处宅子,这几日都有些热闹。
含钏把空碗空盆递给小双儿,“最东边那一户正在翻新呢,许是哪位封疆大吏开了年,进京述职时买下的宅邸。”
封疆大吏,就是这么豪气。
客栈住得不舒服了,怎么办?
在京城买一处宅子呀!
这可不是臆想。
这是真有的事儿。
含钏如今宅子隔壁的隔壁就是江宁织造的皇商买下的,听街坊说平时不来住,六月七月进贡绸子时才在这儿住下。
钟嬷嬷,“咱们食肆还好是开在这儿,若是开在远处或是贫一点的胡同,咱们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含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没这个能力,便不会花这么多钱在吃食上啊!
天儿黑了,含钏闭门谢客得早,听外头人声鼎沸的,便锁了院门,带上两个小的出门逛夜市——钟嬷嬷说她听见人声嘈杂就心慌,拉提也不想去,拉提想睡觉,钟嬷嬷揪着拉提耳朵,耳提面命,“宅子就你一个男子汉,不护着姑娘出门子,在家里睡觉?还是不是小男子汉了?”
小男子汉拉提被说得耳朵都红了,耷拉着脑袋跟在含钏和小双儿身后。
一路火树银花的,彩楼松棚搭得老高,竹柏插在上面,被称为“浮光洞”“攒星阁”,有金凫银雁,白鹭转花,黄龙吐水等各色机巧。子弟伶人扮演的舞队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奏丝竹,跳大舞,热闹得人与人之间得跟喊山似的,才能听见对方的话语。
小双儿一张脸快笑烂了。
一路买着吃食走,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红糖锅盔,还买了只小兔子样式的六角灯挂在拉提身上。
人来疯·毫无理智·富婆双转头问含钏,“掌柜的,您是属猴的吧?”还没等含钏答应,富婆双转头就递了五文钱给摊贩,颇为大气,“再给儿来只小猴子灯吧。”
又问拉提。
拉提缩了下巴,三根手指并在一起放嘴前。
含钏:???这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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