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那个闺女,就是咱们跟翰林院打擂台那会儿,上过台的那个,嫁给我二嫂她三哥家老大了,上个月嫁过去的。
“你要是早回来一个月就好了!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就能赶上了!
“唉呀!那个热闹!热闹的不得了!
“我二嫂娘家,钟家,你知道的,多少多少年的书香门第,成天他们家多书香多有学问这个那个,听说史家大娘子的学问,男女加一起,满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就不服气。
“娶亲那天,啧!你没在真是可惜!
“钟家那些个男男女女,不服气啊,变着法儿的难为新嫁娘,简直就是走一步一个典故,走两步一句诗文。
“从大门口到二门,就用了七八个典了。
“我二嫂就生气了,跟史家送亲的说:不能白教导他们,学问值钱着呢,要来请教的,不能空着手,得拿礼物来,新娘子瞧着满意了,才能教导呢。
“后来吧,一直到第二天认亲,听说新嫁娘收了七八筐好东西。
“阿甜去看了,还拿了块玉佩回来,上好的羊脂玉,油润得很,阿甜说新嫁娘非让她挑一件,她不好不挑,可也肯定不能挑好的是不是。
“阿甜说,别的东西都比玉佩好,件件都是好东西,真真正正是七八筐,这么大的大筐!说新嫁娘可高兴了。
“唉,换了我也高兴啊,得值多少银子呢!”
潘定邦羡慕的伤心起来。
学问跟他没缘分,银子跟他更没缘分。
李桑柔听的笑个不停,“好歹得了块玉佩,上好的羊脂玉呢,卖了也能值不少银子。”
“是阿甜拿回来了,她给我的,我敢卖了?不想活了?”潘定邦斜瞥了眼李桑柔,突然想起了什么,猛拍了一把桌子,一声悲伤的长叹。
“你知道吧,两淮不是被打烂了嘛,朝廷穷,宁和卖东西,香蕊她们,也筹了好些银子。
“唉,那天吧,香蕊送了帖子给我跟十一,说她请客,我跟十一大意了,就去了,结果,没酒没菜不说,一轮茶过,香蕊和纹月就捧着盘子要钱来了。
“你说说,我跟十一,能一个钱不掏不?
“不能对吧!
“谁知道这是头一轮,后头湘兰也捧着盘子出来了,漫云也来了,锦织也来了,你说说你说说!
“我俩!就这一场,连陈年压岁钱的老底儿都磕出去了!真真正正,一文钱都没了!”
潘定邦抹了把脸,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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