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个极聪明的,从诸兄弟中斩杀出来,多疑是难免的……
“阿征什么时候杀了钱家满门?攻扬州城的时候?”苏姨娘呆了片刻,小心问道。
“去年六月里,北齐借那位大当家的手,收拢各地米行粮行,说是钱东升联络了阿征,劫杀李桑柔,举家逃往江都城时,被阿征杀了满门。”武怀国缓声道。
“这事儿,阿征没跟您说?”苏姨娘皱起了眉头。
“这是小事儿。”武怀国低低叹了口气,“阿征一心为我。就算当时是我,也要杀了钱家满门,钱东升不是大梁暗谍。
“当初,有两三个在扬州的暗谍突然失陷,应该就是他向北齐告的密。
“他就是个蛇鼠两端的小人。”
苏姨娘低低嗯了一声。
“当初,这个李桑柔在江都城当夜香行老大时,我就知道她,可我还是疏忽了,她必定是北齐的暗谍,早就埋伏在江都城。”武怀国眼睛微眯。
“她不是北齐的暗谍。”苏姨娘看着武怀国,片刻,垂下眼帘,缓声道。
“嗯?”武怀国蹙眉看向苏姨娘。
“八年前,我就认识她,她也认识我,我和她,算是相交莫逆。”苏姨娘看向武怀国。
“她从江边漂过,被南城根下几个小乞丐打捞上来,没想到还有口气。
“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对南梁北齐,一无所知,对武家,也是一无所知。
“她说她是在一个训练死士杀手的地方长大的,从记事起,就是学着怎么杀人,她说她大约是某一次杀人时,失了手,受了重伤,忘了很多东西。”
“这些都是她说的。”武怀国拧着眉。
“我觉得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从来没打听过您的政务军机,她有很多机会,有一回,您忘了一份要紧的军机在我那里,正巧她去找我聊天,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和她说话,都是些琐细小事,东家长西家短的。譬如东条街香烛店家的大儿子看中了隔壁帽子店的三妮儿,天天往帽店跑,给帽店门口的太平缸挑水,气的帽店三妮儿冲出来,把太平缸给砸了。
“她就喜欢这样的事儿,我和她,也只说这样的琐事儿。
“北齐那位世子经过江都城之前,她从来没有过往北齐的打算,要是北齐和南梁打起来了,她说她的打算,是躲进钟山,等打来打去打完了,她再下山回去。
“北齐那位世子遇刺的事儿发生后,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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