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出诊时,小五就一直在他身边,扮演好药童的角色。
这一天傍晚。
船早已出了留国,不久就要抵达济国了。
秦桑的名气越来越大,在船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未到饭点儿时候,连伙计们也挤在大厅里看热闹。
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婶,正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一生的辛酸,从年轻时嫁错了人,后来被婆家、四邻和兄弟姐妹欺负,到老了又选错了儿媳,滔滔不绝,时不时嚎两嗓子。
好不容易找一个听众,大婶一个人就絮絮叨叨说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止歇的趋势。
听众们早已不耐烦了,有人想要轰走大婶,却见秦桑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就是名声大的好处,现在整艘船,从船东到船客都对秦桑毕恭毕敬。
小五也目不转睛看着大婶,第一次见这么能说的。
甚至,连神仙都听不下去了。
秦桑桌案边上,空出一个椅子,旁边的人却似没有注意到这个空位,没有人坐过来,并会下意识让开一片空间。
也无人看到,一名白衣儒雅的男子,正懒散地坐在椅子上。
儒雅男子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叹道。
“道长想把富某赶走,不妨直言,何必承受这种痛苦,两败俱伤。”
秦桑笑道:“此人常年胸气郁结,久积成疾,让她彻底宣泄出来,病症立好七分。贫道这是在给她治病,江神大人怎么能说是痛苦?况且,小五听得津津有味呢。”
小五向秦桑靠了靠,表示她正在认真听。
此人正是富春江的江神,探知船上来了位异人,找上门来。
儒雅男子连连摇头,“道长喜欢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如去富某的江神庙,保管让你尽兴!富某可没道长那么大兴致,就不打扰了,告辞。”
秦桑拱手相送,“江神放心,贫道也是兴之所至,不会过分干涉生老病死。”
“只要道长不是依仗修为害人,干什么都和富某无关。这些人遇到道长,是他们的福德……”
儒雅男子向外面走出,人群无意识的分开一条通道。
“对了,”儒雅男子想起一事,让秦桑取出通关文牒,加盖上江神印。
“济国将有大事发生,神道草木皆兵,有富某这枚印,道长应该能畅通无阻……”
说着,儒雅男子便已经消失在门外,没说是什么大事,秦桑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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