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不好,我立即打包裹就走一刻不带停留的。
可不知何时起,自己便走到了这个位置,还不知不觉地肩负起天下人所望。
说实话,他便一直都是这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来的,每天坐在这个位置上,都要反问自己一句,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理治万民吗?我真能不辜负了天子与百姓的所托吗?
这番话无人可以吐露。
在众幕僚的注目下,不知章越在思索着什么。
只见他半响,最后方轻声道了一句‘时也,命也’。
正在说话之间,有人来报说蔡京入见。
蔡京入内有些仓皇之色,章越甚少看见对方这个状态的。
左右的幕僚都是知机告退,章越留下蔡卞在堂中问道:“元长何事如此急切?”
蔡京从蔡卞手中接过茶汤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后道:“丞相,方才得报解盐盐池被洪水所淹!”
蔡卞闻言色变道:“当真,若是如此,百姓手中盐钞岂不是成了一张废纸?”
蔡京道:“还不至于,至少盐钞还能去熙河兑换漳盐,但若明年盐池没有产出解盐,那么百姓手中的盐钞将会暴跌,甚至几如废纸一般。”
众所周知盐钞主要是以解盐为保证金发行的钞票,之前达到市面上钱币八成的流通,如今交子币值稳定后,解盐仍占了市面上三成的流通。
这就是金融行业的坏处,钱来得很快,但一旦暴跌,没得也很快。
若是百姓手中的盐钞都成了废纸,上千万贯的货币一夜归零,这个锅章越是要背定了。引咎辞职事小,还要被愤怒的百姓声讨。
就在蔡卞,蔡京二人担忧之时。
章越定了定神后道:“你们不用太担心,这危机从来便是转机,若是利用好,我正好可以改革钱法钞法,而不用担心遭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