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掌兵的枢密使,还要来跟你们唠叨钱粮的事情,累不累啊!
“西门宫监对如今天下局势怎么看?诸镇相吞,与巢乱前大不一样。如此下去,怕是……”韦昭度听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哼哼。”西门重遂又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南衙朝官视北司为仇雠,可你道我要跟你们过不去?如今这个景况,说句老实话,南衙北司合该同舟共济才是,终日算计来算计去,有甚意思?北司难道就不盼着朝廷好?一旦鼎革,你等朝官或还有出路,我等中官才是凄惨。我比你们,更希望朝廷好。”
韦昭度默然无语。
圣人则怒气勃发,似乎那句“鼎革”刺痛了他。但三人都没理会他的心情,兀自想着心事。
“官家也该稳重点了!”西门重遂又看了看圣人,道:“如今这会,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大唐就这么点元气了,可别挥霍干净。强藩大镇,朝廷是没法子了。而今只能寄希望于万一,却也渺茫得很。”
“什么万一?”圣人突然来了精神,也不计较西门重遂的无礼了,问道。
“全忠暴毙,树德猝死,藩镇事业后继无人。诸将争权,各镇分崩离析,再不复统一,或还能延长一些国祚。”西门重遂道。
韦昭度、崔昭纬二人相视苦笑。其实,这也是他们内心隐秘的期盼。但这又何其难也!
如今可不是几十年前了。
那会朝廷和藩镇还可相安无事,各镇节帅满足于当个数州之地的土皇帝,威福自操。
可如今么,人心丧乱,稍具实力的诸侯心里都长满了野草。便是邵树德、朱全忠死了,二人分别控制的十一镇、八镇也会重新互相吞并,最终决出个张树德、李全忠出来。
或许朝廷可以延长一些国祚,但也有可能过得更惨。
尤其是邵树德的势力,一旦分崩离析,长安还能这么太平吗?没人敢保证。
树德是讲究人,可你不能指望其他武夫也这么讲究。
当初若不是定难军在城外击败了李昌符的凤翔军,长安宫殿很可能就被人烧了。
“言尽于此,下次别再让我专程跑一趟了。当年真是瞎了眼,吉王可比你懂事多了!还有两位师长,终日蝇营狗苟,办的都是什么事?孔纬前车之鉴,好自为之。”西门重遂临走前,忍不住讥刺了一下,这才冷笑两声,离开了。
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不说话。
今天的遭遇,足够他好好消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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