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那点小心思,他现在一清二楚。既想靠夏军护送他回长安,驱逐乱兵,收拾残局,但又不想看到夏兵围在他身边,因为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想把这帮武夫尽快打发走。
圣人对武夫,应该是一个都不信任了,包括前来救驾的夏兵,恨不得他们现在便走,走得越远越好。
亲兵拿来了醋饼、清水,还有一些干酪,都是骑兵随身携带的干粮。
圣人有些饿了,见到食物,立刻伸手取过,吃了起来。
醋饼做出来可能已经有月余了,味道并不怎么好,但圣人吃得很香。
邵树德静静等着,期间还接过几分军报。亲兵们将桌案搬了进来,邵树德批阅完后就让人发出去。
文吏、亲兵进进出出,一份份公函、牒文送过来,然后又被取走。其忙碌的景象,几乎比堪比南衙宰相,圣人越看越不是滋味,手里的醋饼也吃不下去了,盘算着该怎么让邵树德滚蛋,眼不见为净。
批阅完公函,邵树德停了下来,意态闲适地看着圣人,心里默默思考。
虽说已不打算给朝廷面子,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手段的,程序上的合法很重要。
圣人既嫌恶我,又要依靠我,但他现在脑子不清楚,如此,不如让百官过来劝劝他。那些都是人精,会说话,早就摸透了圣人的脾性,由他们来劝,想必圣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想到这里,邵树德又说道:“陛下,臣为藩帅,社稷大计,本不敢自专。今已驱逐乱兵,圣驾转危为安。百官皆在镇外迎候,臣也不便阻留,不如令其进来参拜,也好定下还驾大计?”
圣人闻言有些吃惊,但这不是坏事,立刻道:“卿所言甚是,便召百官入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