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贼的目标,应该也不是洛阳,而是徐怀玉、朱友宁二部,洛阳不过是附属品罢了。”
“寇将军的目标,也不应是保住洛阳,更应该集结各部,尝试着挽回局势。”
“洛阳,就是个死地。夏贼来了,若北边久攻不克,又被长直军截断归路,则全军覆没。寇将军来了,河阳、巩县被突破,再被抄截洛南三关的话,亦坐困死地。”
“咱们身处死地,应坐观成败。”
马嗣勋一口气说了很多,段凝听后沉吟不语。
“君大才,某叹服。”良久之后,段凝起身行礼,道:“今只问一句,若寇彦卿至洛,我等如何应对?”
“城内不过两千衙兵,心思未必全一样。长直军若来,我等若拒守, 可守得住?”马嗣勋反问道。
“怕是守不住。”段凝道。
城内其实有三千兵,两千佑国军,还有千名这两天征来的土团兵。另外,仓城那边还有千余州兵土团,但他们就未必愿意听马、段二人的了。
“既然守不住,不如一切照旧。”马嗣勋道,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若夏贼进抵洛阳近郊,说明胡帅已败,可暗中遣使联络,但万不可遽然开城迎降。”
段凝有些迟疑,如此首鼠两端,真的好吗?
但让现在就押宝谁能赢,确实风险又太大。便是胡帅北上没能成功,乃至全军覆没,似乎也没让局势完全崩坏。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名家仆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凑到马嗣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朱友宁来了,多半是之前胡帅下的命令。”马嗣勋说道:“来了五千人,能打的应有一半,已至永济桥。”
永济桥在洛水上,离洛阳约九十里,三四天的路程。
“朱友宁运道不错,徐怀玉就没得跑。”马嗣勋笑道。
段凝低头沉思。
看来胡真还是做了一些布置的,而且完全没和他们说。
仔细代入胡真的立场,他的任务并不是守住洛阳城,这座破城有个屁价值。他很清楚自己的主要任务,那就是维持好河洛这条防线,不令其崩溃。
突然之间,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这次是马嗣勋的亲兵。
此人见屋内还有他人,有些迟疑。
“但讲无妨。”马嗣勋道。
“将军,有溃兵回来了,在外叫门。”亲兵说道。
屋内气氛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