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名叫李从珂,是李嗣源新收的养子。去年他跟随李克用南征瀛莫,一度突入镇州,虏获人妻魏氏,遂收入房中。而魏氏还带着个拖油瓶,也就顺理成章当了李嗣源的儿子。
“退后!”李克用说道。
李嗣源一头雾水地被赶到了东面,带着他的三千骑兵。李克用孤零零地立于马上,眺望着西边。
“就在这里,没有命令不得擅动。”邵树德吩咐道。
邵树德将步弓、佩剑交给李忠,嘱咐他们在原地等待,策马向东。
李克用将武器套里的器械取出,掷于地上,策马向西。
“大兄!”相距二十余步时,邵树德下了马。
李克用稍稍慢了一步,也下了马。
列阵的铁林、黑矟、金刀等军士卒瞪大眼睛,马儿已经被牵了过来,不安地喷着响鼻,似是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李嗣源则有些傻。两个坐拥雄兵大镇的节帅,单身赴会,连器械都不带,万一打起来,难道挥拳互殴吗?
他眼神示意了下,三千骑也做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
李克用矜持地站在那里,渊渟岳峙,不怒自威,酝酿了一番情绪后,眼睛扫向邵树德,刚想说两句责备的话——
“大兄!”邵树德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道:“多年未见,想煞弟也。”
李克用冷哼一声,到了嘴边的一堆话没法说下去了,只能责道:“二弟做下好大的事!”
邵树德也收敛了笑容,不过依旧拉着李克用的手,道:“你我既为兄弟,何分彼此?将来有什么好处,断然少不了大兄的一份。”
“你果然想篡位!”李克用眼神闪烁不定。
“兄何出此言?”邵树德奇道:“迄今为止,关西诸镇上供不辍,从未短少。朝廷每有难,纷纷出兵勤王。若有反意,何至于此耶?”
李克用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追问道:“到底会不会篡位?”
邵树德叹了口气,问道:“兄长以为方今天下如何?”
“大小藩镇,侵吞不休,朝廷日蹙,威严扫地。”说到最后一句时,还瞪了眼邵树德。
“有些事,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至少到现在这会,没想过篡位。”邵树德说道。
这就是耍滑头了,李克用当然明白,恨不得抓住他痛打一顿。
但他也知道,拿这个便宜兄弟没办法。他骗你如何,不骗你又如何?你能追责吗?还是真的赌气,不管不顾,现在先跟他拼光算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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