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被俘了,之前在齐州已经被抓过一次,而且是父子二人同时被抓。那次被释放了,这次还会被放走吗?怕是没这么简单了。
“小安将军,你怎么看?”葛从周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
安重诲有些羞愤。
想求饶,又觉得丢面子,但不求饶,万一真被杀了,那真是万事皆休。思来想去,终究觉得面子比命重要,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死就死吧,此时若求饶,纵然活了下来,那可真是比死还难受——一辈子被人指指戳戳,还不如死了。
葛从周似是能猜透他内心的想法,说道:“少年郎壮哉!我征战多年,看到有人为了活命,出卖挚友给敌人,冀图立功;有人为了偷生,献上妻女给敌人玩弄,冀图博其一乐;有人为了富贵,不惜数姓家奴,毫无廉耻。你——很好。真准备引颈就戮了么?”
安重诲咬紧牙根,脸上浮现出很复杂的神色,但终究硬挺着没说话。
“可惜!”葛从周笑了笑,道:“你想死,却没机会了。你阿爷不想你做出这么残酷的选择。父母之爱子,唉!”
安重诲听了一惊,转头望去,周围人影憧憧,什么都看不到。
但很快,风中传来了声音:“晋人开城了!安福迁开城了!”
随即传来密集的战鼓声,角声也连连响起,大群军士前出列阵,提防晋军直冲过来。
北风中安静地令人感到心慌。
涿州刺史安福迁带着两千余人出城,缓缓站定。
北风呼啸,军旗猎猎。两鬓斑白的安福迁骑在马上,定定地立了许久。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挥了挥手。
一骑奔出,至夏军阵前,道:“邵圣远提义旅,迭克名都。捷音继振,恶蔓皆除。罪将安福迁深悟前非,诚献郡邑。乞圣人念及生民,保全黎庶。”
骑士念完一遍后,又大声念了两遍,随后自返阵中。
葛从周也很快接到了消息。
他并不感到意外。涿州本来就没多少兵了,抵抗得甚是辛苦,全军上下士气低落,茫茫然不知明日如何。如今儿子又阵前被擒,饶是安福迁想继续抵抗,也实在提不起精神来。既然如此,不如降了。
邵圣与晋王乃义认兄弟,并非朱全忠那等生死仇敌,降了也没什么。
“安使君深明大义,圣人听闻,定有奖赏。”葛从周下令解了安重诲身上的绳索。
安重诲仍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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