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几乎成了执念、心魔了。
“都头,东西都准备好了,何日启程?”亲兵又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回到牂州,交割一下,差不多就走吧。”邵慎立说道。
这个“启程”当然不是指班师,而是指回京城。
自同光四年上任之后,他已经在牂、播、夷、费、南等州待了足足两年零七个月。
在任期间,民政工作几乎都委托给了属下。
唐末战乱以来,进入黔中避难的中原士人非常多。这些人熟悉民情,纷纷进入各县担任官佐、小吏。有他们在,地方上真没什么大事。
而他,则狠抓改土归流的工作。
这个工作,毫无疑问意味着大量的战争,却正是他所喜欢的。
他带着州兵,四处出击,平定叛乱,杀得贼人胆寒无比。
诸州洞主纷纷高呼“来了个敢搏命的邵家郎”,这让他暗地里十分欣喜。
三哥、五哥都是运筹帷幄的帅才,指挥部队打仗可以,但带兵冲杀,却绝非其所长。
邵慎立与他们不同。他十分勇猛,经常直冲敌阵,斩将杀敌,鼓舞士气。
两年多下来,州军儿郎们是真的服气了,私下里议论时,都盛赞七皇子的勇猛。
邵慎立偶尔也听到将士们对他的评价,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兴奋得难以自抑,脸色酡红无比。
他在信中与父亲聊起这些“趣事”。父亲敏锐地发现了问题,说他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评价了。
邵慎立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但他改不了了,他就喜欢别人说他勇猛,赞他顶呱呱,他病态地追求着别人的肯定,哪怕为盛名所累,也在所不惜。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些什么……
这次父亲遣中官来牂州,召他回京,所为何事,他隐约知道了一些,因为父亲已经和母亲交过底了。
他大了,今年二十六岁了。作为皇子,也是时候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
他以前很留恋京城的繁华,怎么都不愿意离开的。现在又觉得,这个地方的人,都对他怀有偏见,印象还停留在他以前经常逛青楼胡闹的时候。
只有父亲,这些年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给他写信,指出他的不足,称赞他的进步。
离开京城的唯一羁绊,大概就是父亲了。
父亲老了,一朝离别,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但他又想逃离京城,宁愿在山沟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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