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道,“他日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徐皎一怔,下一瞬却是面色一变,连着“呸呸呸”了三声,不高兴地一瞪他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咱们何需这样共白头?咱们是要真真切切到白头的。”
墨啜赫忙道,“是是是!都是我错了,我不会说话!我是要一直这样牵着你的手,直到你变成老太婆,我变成老公公,咱们还是和现在这样,手拉着手在雪地里走过……”
两人相携在雪地里走远,他们身后,阿史那佐穆却并未离开,而是一直立在雪中,目送着他们缓缓走远,双肩与头上都积了薄薄的霜白,他眼神有些发直地看着那一双俪影,耳中却回响着徐皎早前与他说过的话——
“……上将军是做大事之人,只想往前看,但偶尔,也请你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走散的人吧!”
走散的人……
阿史那佐穆蓦地就是想起了,年少时他因着母亲是个波斯人,总被旁人骂杂种,他心中愤懑,每日里总想着拼命往上爬,可母亲却自始至终在他身边,宽慰着他,只他那个时候被仇恨与不甘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到,最后母亲抑郁而终,临死望着他,都是不能放心的眼神。
年轻时也有一个姑娘曾热烈地、毫无保留地爱过他,不为名利,不为其他,只单纯地就是为了他这个人,可那个时候,他满心只有出人头地,什么也顾不上,最后也错过了。
他隐忍多年,默默强大自己,培植势力,好不容易终于觉得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站在他阿塔面前时,阿塔望着他的目光,欣慰中又透着忌惮。用他,却又疑心于他,这就是他们父子相处的模式。
想起了从来瞧不起他的长姐救他离开,他却用她儿子的前程,用话术与谋算,让她甘愿赴死。
想起了他那位一经落败,承受不住打击,就直接疯了的阿兄,他明明样样不如他,只是因为他血统纯正,不是所谓的杂种,阿塔就看重他……
可如他,如墨啜赫这样的,比别人差什么了?
这草原上,与他们一样的人,又有多少?
想起徐皎口中那些对中原的描述,他本是从来不感兴趣的,这一刻,却突然对那方生养那个奇特女子的土地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向往,如果可能,他一定要去瞧上一瞧,若是真的那样好,他定穷尽毕生之力,也要让草原的百姓过上一样的生活。
这一夜的雪下得不小,只怕哈林木外更大。
不过雪停后,墨啜赫还是决定按着既定的行程,返回牙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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