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是一场杀戮,而靳菟苧能做的,便是让小谢在这之前安然入睡,至于那位小少年……
夜明珠的冷光下,小少年的眼中光亮如星子,他平和地注视着转过身来的靳菟苧。
靳菟苧在他身旁蹲下,把刚换上的炙热手炉塞给他,小声道,“害怕吗?”
少年才要开口,突然干呕起来,他用袖子捂住口。即便他捂得很紧,丝丝血腥味还是传了出来,少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看了一眼纱帐,见内里并没有声响,他浅浅地笑了下。
“热茶。”靳菟苧给他端来热茶。
小少年饮下,平复了好一会儿,压着声音道谢,“多谢你。”
他问靳菟苧,“外面的人,几时动手?”
靳菟苧摇头,“二皇子没来之前,应该不会出手。”
“他不会来的。”
少年仰头,望向黑黢黢的房顶,“明日我府上下三十六口人,于午门斩首。二皇子设下了局,为了从我长姐口中得到最后的机密,他一定会在现场观刑。至于我,死与不死,没甚区别。”
“你的父亲……叛国?”
良久,少年苦涩应声,“是……父亲生了野心,可他此事做得隐蔽,瞒着所有人,从来不让府中任何一人参手。二皇子把如山铁证扔在我们面前时,长兄不相信,他被算计着牵连其中,再后来是祖父,小叔,堂兄,甚至长姐。”
“明白过来后,为时已晚,二皇子是要赶尽杀绝。”
靳菟苧无法评说。
叛国乃是大罪,尚书一家死不足惜,可是目睹这样惨烈的逝去,靳菟苧还是忍不住唏嘘。
成王败寇,你死我活,没有对错。
“二皇子的手下把我仍在灼坊外的一条小巷子,告诉我生来尊贵的长姐此刻正被人折辱,我知道这是阴谋,二皇子就是要让长姐和我痛不欲生,要让我们低到尘埃之中去。其实我是庶子,与高贵的长姐接触并不多,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亲人,往日我纵马几息就过的长街,昨日我却爬了好几个时辰。”
“雪水竟然这样冰冷,冷到骨头发寒,雪水将我的四肢侵占,风比刀割还要锋利,好不容易。我爬到了灼坊的后门,后脖颈一紧一松,暗卫又将我扔回了巷子口,呵……连狗都不如。”
“我听到朗朗读书声,小孩闹着爷爷要买麦芽糖吃,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马车上纷杂……我只想靠近灼坊一分是一分,这样过奈何桥的时候,是否遇到长姐的可能会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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