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横卧于华年的床榻上,枕衾间有山茶花和柑橘的清香,浅浅萦于鼻息,最适于安眠。隔着垂下的青纱帐幔,光色似湖水泛映的涟漪,温和明净。恍惚间,过去与华年相处的种种,历历在目。
乍然的别离让锦瑟觉得无所适从,她翻了个身,转眼却见到墙壁一隅下陷的角落里,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指痕。其中夹有几抹横七竖八的血迹,已然干涸了,像是米黄信纸上落下一滴酽茶,直渗到肌理去。
锦瑟摸上那些剜刻下的痕迹,似是岩壁上凹槽不平的一个一个小窝,她的双手无法抑制得颤抖着。碧玺石制成的墙壁,质地坚硬,即便是拿锋利的剑器挥砍上去,也少不得崩磕出一个豁口来。该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以柔软的肌肤,留下这般斧凿一样的痕迹?
心下惶然,她阖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可再睁开眼,并没有什么改变。残留的印记,似在嘲笑着她的愚蠢,提醒着她,她犯了怎样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华年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他骗了她,独自一人为药瘾发作而煎熬着。
是她毁了他。
所以,他才不是心血来潮要去远游,华年从不任性妄为。也根本不是同她置气,他们两个之中,他永远是为她顾虑周全,收拾残局的那个人。
犹记得尚在陇西,那时他们的年纪要比现在小得多。倘若现在而言,评价她是恣意潇洒,彼时所见,简直顽劣不堪了。到如今一直没变的是她喜闹热,放在当时,尤其不能错过的,就一期的酬花神庙会了。
这是锦瑟同华年第一次来,虽李夫人说,在她约摸时,曾牵着她和华年来参加过。但太过年幼不记事,便算不得数。
李夫人含笑道:「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么?瑟瑟,你可淘气得很呢。我给你和年年各买了一支糖葫芦,当时崔家小姐云珠也在,她拿着糖人想要跟你交换。结果呐,瑟瑟你一番花言巧语哄来了人家的糖人,却又当着她的面,一颗一颗吃掉了糖葫芦,惹得云珠哭闹不止。最后还是年年,把自己的那一支给了她,此事才算作罢。」
锦瑟心道,还真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且李夫人说得一板一眼,细节之处毫无遗漏,想来是真的没错了。
她抵赖不得,只好退一步,却仍执拗地认定是第一次逛庙会。不过是长大以后,第一次来逛庙会就是了。
闹市上,锦瑟做了男子打扮,与华年走在一起,活脱脱的一对孪生兄弟。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每样东西都想收入囊中。还好有少年跟在她身后,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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