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离开的时候,正值秋末节气,锦瑟赶在最后一株桂花凋谢之前,拖着还没好利索的病躯,兜满了一箩筐,而后悉心制成清露。冬日第一场雪落下,她披了毛氅,踏马寻梅,封藏在银瓮里,酿作花酒。锦瑟还是会去烟花风月之地,身边环绕着一水的少年。不论模样如何,气质上,要么清贵矜淡,要么温柔羞怯。时常有年轻的公子凑上来问她:
「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语气熟稔且暧昧,但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明明与他们素不相识。锦瑟没有多想,只是把这当做是搭讪的手段。
后来又有人凑上来,指着她身边的几位少年,与她调笑:「你啊,怎么选了这几个?从前听你说,你家弟弟便是这样的,木讷害羞,一点情趣不懂,最是沉闷无聊。如何现在就换口味了?」
锦瑟攥着杯子的指骨收紧,撩眼冷淡地睨了他一下,既而带了点厌弃的味道,开口吐出两个字—「我与你不熟,请公子慎言」,饱含警告之意。
可男子不以为然,见她这般情态,反倒愈发来了兴致。不依不饶地坐在小榻另一边,凑近她直问道:
「你和我还装什么啊,说说嘛,是个什么滋味?」
鼻息骤然涌入一股甜腻的胭脂味。锦瑟眉头蹙起,当即起身,仿若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走至窗边。接着拿叉杆支起,呼吸了几口楼外的新鲜空气,跟着冷声道。
「滚。」
男子手中的杯盏落在地,面上神情难以置信。
「锦瑟,你说什么?」
不及锦瑟重复,隔了一道琉璃描画花鸟的屏风,另一位公子的声音响起:「听不懂人话么,她让你滚啊。」
听来慵懒不羁,尾音黯哑低沉,酥酥麻麻。如猫爪上软软的小肉垫,一下一下挠在人的心口上。
男子转脸向着那道声音的方向,恼怒道:「你闭嘴!」
屏风后的公子哼笑一声,「怎么,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现眼啊?萧沉玉。」朝晖一般,昏黄摇曳的烛火下,隐约可见屏风后面,说话的公子身姿英挺,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侧枕于小榻上。一手抵着额头,一手高高举起酒壶,好不恣意风流。
大庭广众之下被指名道姓的点出来,不吝于扒光了衣服赤裸着身体给人围观。男子如玉一般霜白的面容倏而涨的通红,当下,竟似受了委屈的稚童一样,瘪了瘪嘴,而后气急败坏地控诉道。
「你们两个人这是什么意思?不久前还喝酒划拳玩得好好的,说是交情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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