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打翻在地,从中随之滑落的,还有摔得四的青花盅。热粥淋在映满苔痕的青石阶上,扑鼻的香气四溢,引得原本睡在房梁上的狸奴发出几声满是讨好意味的猫叫。
可夜风太阴凉,月色太凄清,没一会儿,蒸腾的热气便消弭不见。趴在房顶的白猫没讨到好处,顿觉意兴阑珊。它弓着身子一跃,跳到了一株桂花树上,接着又是灵活的几个跟头,便顺着朱红的墙沿,一点一点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庭院复又冷寂下来。
直至耳际脚步声响起,不轻不重,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外露。顷刻之间,屋内两人便一前一后、居高临下地站定在她面前。
陈雪怀沉默地立于原地,半晌过去,仍旧没有任何表示。却是男子惋然的叹了一口气,既而俯身蹲下来,向她伸出一只手,温言感慨道。
「夫人,上次一别,好久不见。」
锦瑟眼皮轻颤。
能让陈雪怀如斯谦逊,口口声声奉为殿下的,也只有那一人了。
彼时为了同华年怄气做对,她曾假意向晋王投诚。
犹记那日阳光和善,他划着一叶扁舟款款而来。远远瞧着,不像是天潢贵胄,却合该是醉心山水间,自在漂泊的真名仕了。
锦瑟不由好感大增,心中隐隐生出殷切的期待。
然而甫一上岸,他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亲自终结了她的臆想。
她实在错得离谱。
晋王其人,活得隆重且典雅。似乎时刻都在动员着一切热情,来呈现一个帝国皇子所应有的骄傲与风采。
但同他聊了几句之后,不知为什么,锦瑟却有些担心他会突然失声痛哭,或是爆发出一种压抑了太久、而变得尽是毁灭性的情绪。
因为她分明感到,隐蔽在他骄矜优容眼神深处的,是挥之不去的自卑与挣扎。
另一边,得知她约见晋王以后,谢春山连夜郑重其事的下了拜帖给她,言说有要事相商,需得明日一天时间。
锦瑟信了,推了第二天所有的行程安排,来到盈袖楼和他见面。
谢春山沏了两杯茶,语重心长地同她讲道,晋王狼子野心,并非明主。
锦瑟一愣,知他是一片好心,为自己着想。不过此番却委实是多虑了,她压根就没打算奉其为主。
可她天性爱玩,喜抬杠,好作弄人。尤其对着谢春山,更加肆无忌惮。
于是放在当下,锦瑟淡淡地「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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