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春来苦,孤城日渐危。
合围侔月晕,分守若鱼丽。
屡厌黄尘起,时将白羽挥。
裹疮犹出阵,饮血更登陴。
忠信应难敌,坚贞谅不移。
无人报天子,心计欲何施……”
钱尚端身为正而八经的进士出身,对前朝名臣张巡守睢阳一事当然知之甚详,也顿时想明白徐怀手录张巡《守睢阳作》作为奏章是要在陛下跟前表明怎样的立场。
钱尚端难以置信的惊问道:“徐候真是要死守西华不撤?”
“在下令进攻西华城之前,徐怀就已经将数以百计的舟船凿沉,仅保留|四五十艘战船控制水道——虏兵倘若不从颍水南岸撤走,楚山在颍水以北的兵马,已无南撤的可能了。”苏老常摊手说道。
无论是苏老常、郭君判,还在滍水北岸督战的徐武碛、陈子箫、殷鹏等将,他们并不希望徐怀冒那么大的风险留在颍水北岸。
他们更希望徐怀能安然南归,石渠之谋成或不成,绝对不是最重要的,但徐怀已经做出决断,他们就只能依令行事。
只是这一切,他们不仅不会对赵范、钱尚端说明,甚至对襄阳、对建继帝也不会在奏章里写明缘由,防止走漏消息。
“徐侯太任性了!”
赵范可不用在苏老常等人面前给徐怀面子,跺脚叫道,
“徐候以为死守西华,就能迫使虏兵因粮秣不济而撤兵?他又怎知赤扈人一定不会不计一切代价继续往汝颍之间增援兵马、粮秣,将徐侯死死困在颍水以北。徐侯在颍水以北,以万余人马独守孤城,就算人人都有背水之志,但粮草又能支撑多久?此事绝不能容徐侯继续任性下去,哪怕将万余人马丢在颍北,徐侯他本人也必须要撤回来主持淮上大局!”
“这事我们怕不能做主。”苏老常说道。
“我知道你们做不了主,徐武碛或许不能脱身,但史轸必须随我与钱郎君前往襄阳面见陛下,一切当由陛下圣裁,”赵范拽住钱尚端的胳膊,说道,“我们一并去舞阳,截住史轸,拖他去襄阳见陛下!真要拖到赤扈人再派大股援兵南下,可能什么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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