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
邓羌晃了晃,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过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冷哼一声,杜英并指如刀,直指向门外,丝毫不给邓羌组织语言以进行反驳的机会:
“尔不妨扪心自问,少时宏愿、赤子之心,可还在?如今的杀伐拼搏,又是在为谁而战?!当年或许别无选择,都是为了能够生存,而今有了选择,难道还不弃暗投明?”
声音回荡在大堂上,如钟磬音,绕梁不去。
此时,一切可能组织起来的反驳语言,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邓羌陷入了沉默,微微低头,脸上再无刚刚的镇定自若,满满都是惭愧。
目光再也不敢和杜英对视。
甚至任群不敢置信的发现,这个手提马槊,所到之处必然人仰马翻,而自己则如入无人之境的猛将,额头上竟然不断有汗珠冒出来。
盟主这是一刀扎在邓羌的心口上了······
一个战场厮杀、快意恩仇的猛将,从来都觉得自己有着一颗直爽而单纯的心。
可是今日杜英直接揭开了他心上的伤口,直直的逼问他,你的赤子之心、你的热血,你身为汉家男儿应该为庇护族群而战的勇气······
而今何在?
邓羌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如牛粗喘。
杜英重新坐下,声音转为平淡,没有了刚刚愤怒:
“邓将军,还打算错多久?”
可这一次,邓羌如遭雷击,攥紧了拳头。
杜英低沉的嗓音,让旁听的任群,心神都为之颤抖一下。
他也察觉到了邓羌的神情变得不对劲,所以谨慎的攥紧兵刃,以防邓羌暴起发难。
可是邓羌并没有这么做。
呼吸平静之后,邓羌抬起头,缓缓说道:
“盟主所言,振聋发聩,愧对父老和本心,此余之错也。然,能有今日,得赖于卫大将军提携之恩。
氐人之中,唯有卫大将军对余青眼相加,若是轻易改旗易帜,则余亦愧对卫大将军,并且恐怕卫大将军亦会成为笑柄。
所以邓某一生,恐怕愧对关中父老矣。”
提携知遇之恩,如千里马遇伯乐,对一个人来说当然是很重要的。
任群也正是因为在关中盟终于找到了一展抱负的机会,所以对杜英和王猛这一对师兄弟很是敬佩,虽然杜英和王猛都不介意他兄弟相称,但是任群却更愿意以上下级之礼待之,可不就是感念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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