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关中的兵力,还要兼顾凉州,就算把凉州的王师调回来,恐怕也很难轻易的在洛阳站稳脚跟。
王猛登时笑道:
“师弟当局者迷啊,谁说出潼关就要占据河洛?我们要的,现在不是这块地,而是这里的人,而是‘今朝还旧都’的名望。
若兵马粮草难以为继,则我退入关中就是;若潼关难行,则我跃兵蒲坂就是;若羌人和鲜卑咄咄逼人、扰扰不休,则我更可相邀江左、荆蜀,共击之!
之前在关中的诸多战事,我们既要想办法击败敌人,又要尽可能地保全关中,所以就像是在那陶窑之中捉老鼠,小心翼翼,甚至往往是氐蛮进攻,指明了方向,我们再行反击。
可是这东出潼关,则不同。山高海阔,任我翱翔也!
兵向何方,先击何贼,依照形势而定,依照破绽而论,虽有谋定,但也要随机应变,此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势如水’也!”
杜英呼了一口气:
“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诚不我欺。”
“哎哎哎!过了,过了。”王猛捋了捋唇上短须,略有得色,丝毫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般谦虚。
杜英笑道:
“那是先出潼关,引兵洛阳,聚而歼之,还是分兵蒲坂、武关,同时威慑河东和许昌,再轻取洛阳,这各有利弊,也牵扯到鲜卑和羌人等各方势力,甚至稍有不慎就会把南阳的大司马府给卷入其中······
不管如何抉择,余之前就已经同意了华阴方面的请求,此战也注定以潼关为中心,至于怎么排兵布阵,恐怕就需要师兄这些时日带着参谋司和洪聚多加讨论了。
洪聚虽然为文官,但是自华阴而来,对潼关战局颇多了解,余已和他问答过,师兄大可放心。”
王猛端起茶杯的手,顿时僵硬在半空。
原来杜英的一切谦虚和追捧,都在这里等着呢······
说好的军事方面都由你来管理呢?
杜英笑了笑,师兄有多大的本事他当然清楚,能者多劳,这点儿工作还不至于让他累着。
“那个······”王猛挠了挠头,“为兄窃以为,凉州战事可能还有反复,要不······”
“师兄是雍州别驾。”杜英正色说道,“本就应当身在长安,总领全局。”
王猛张了张嘴,这句话是之前他说出来的,现在也算是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只好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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