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勇气是一方面,借此机会想要试探一下杜英对自己的态度则是另一方面。
显然杜英给出了一个足以令她满意的答复。
杜英叹道:
“家里的确不缺一副筷子,但是总归是委屈殿下了。”
“自南渡之后,江山半壁,早就已经国之不国了,建康府中的皇室也好,世家也罢,不过只是南渡的残存衣冠罢了, 大家心知肚明, 故土桑梓还在北方,家国正统还在北方, 只不过没有人想要承认。”新安公主缓缓说道, “所以曾亡国之人,也将亡国之人, 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不过是期望在天地倾覆之际, 还有立锥之地罢了。”
杜英好奇:
“殿下在深宫内宅之中, 看的倒是长远。”
“是父王说的。”新安公主笑着摇了摇头, “父王一直在做的,也不过是想要勉强支撑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家族、这个早就已经内忧外患, 可是却仍然还在用秦淮的纸醉金迷来粉饰自己的王朝罢了。
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局面,却并没有推拒的余地, 毕竟整个司马氏皇族之中,还有几人可比得上他?
还有几人,真的觉得这司马氏,还有可救的余地?”
杜英微微颔首,在之前谯王司马恬的供词之中,杜英就已经意识到,皇室内部其实也是分裂的,有的皇室子弟已经选择了躺平,北伐也好, 世家内斗也罢,与他们没有干系, 就天天混吃等死,期待着至少司马氏的颠覆出现在自己死后。
司马昱和司马恬这种还想要拼一把的,的确是争气的。
而即使是本应该作为中坚力量的皇室成员, 往往都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也就意味着类似的风气其实也弥漫在诸多世家之中。
历史上,自桓温之后, 一直到刘寄奴横空出世,南朝从曾经的北伐河洛变成了退守江淮,不是没有道理的。
北方的一统和强大是其中之一,当然也因为多年的北伐不利让江左内部也开始趋向于自守。
“会稽王的确是一个合格的裱糊匠了,这破房子四处漏风漏雨,他还能勉强创造出来眼前这般局面,论行不论品,的确是条好汉。”杜英忍不住夸赞道。
“裱糊匠?”新安公主抿了抿唇,喃喃说道,“父王应该会喜欢这个称呼的。”
“但是他不过只是为了守着他的那间破房子罢了。
如今有我在,不管司马氏,还有那建康城中的衮衮诸公所属之族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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