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和看守的斗智斗勇、我藏你猜之后,司马恬的手头上就只剩下一支之前不知道是谁送给他的关中炭笔,以前的他,对此不屑一顾。
笔墨纸砚,乃是千古流传下来的圣人文具,老祖宗用了那么久,谁不说声好?
这什么炭笔, 简直就是摒弃祖宗章法,而且弄的一手黑,真不知道这些关中人在图什么。
但是腹诽归腹诽,这几日司马恬就用那一根宝贵的炭笔,在报纸栏目的缝隙之间写写画画,炭笔越来越短,而他的蝇头小楷倒是越写越好了。
“原来这就是笼中雀的滋味。”司马恬坐井观天,喃喃自语。
此生若还能逃出生天, 再不复养雀也!
紧闭的前厅房门突然被推开。
司马恬霍然抬头看去, 一名让他一开始的时候恨之入骨,可是最近却恨不得拉着人家的手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家常的士卒走进来,冷冷说道:
“司马恬,有人要见你。”
“余为谯王,当朝之谯王,纵然沦为阶下囚,也不是尔等可以直呼其名的!”司马恬当即站起身来,愤怒的回答。
他其实并不是想要和他生气发火,这些天,这些士卒们也不止一次直呼其名了,他能够从这些人的称呼之中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那种不屑,显然在这些士卒们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朝廷。
有的,恐怕只是他们那位只手遮天的杜都督!
朝廷都不算什么,一个没有实权的谯王,又算得了什么?
司马恬其实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刺激着士卒和他说话而已。
你们愤怒么,你们倒是说话呀, 生气呀, 骂我呀!
哪怕只是骂我两声呢!
我这里有很多句话等着招呼你们,让我过过瘾,一吐胸中之快可好?
然而那士卒对于司马恬挑衅的目光无动于衷,机械的重复了一遍:
“有人要见你,见是不见?”
司马恬愣了愣,理智逐渐战胜了疯狂,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逐渐都变得颤抖起来:
“什,什么,你说什么?”
士卒转身,径直向外走去。
他相信司马恬已经听清楚了自己说的话。
果不其然,在他的身后,司马恬颤颤巍巍的跟了上来。
他只是在第一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而已。
天空中阴沉沉飘着雪,一如司马恬被软禁起来的那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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