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道韫不由得一叹:
“但是就是这么一句,千百年了,唯有那些可以被称为盛世的时候才能做到,大部分情况下,人们倾尽所有也不过是在艰难求生罢了。”
杜英牵住她的手。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半山腰。
杜英霍然转身。
热火朝天的工地从山腰延伸到山脚,而在工地的尽头,一侧是整齐的白墙黑瓦的库房,守护着灾难之后这个民族为数不多的智慧结晶,另一侧则是错落有致的茅草屋,传来琅琅的读书声,甚至压过了工地上的号子声,那里存续着这个民族继续向前进的希望火种。
工地上的号子声霎时间偃旗息鼓。
工匠们仍然在卖力干活,但是他们选择让书生们敞开嗓门、心无旁骛的背书。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自己这一代可能已经没有机会进入书院获取知识,但是他们的下一代,一样有这样的机会。
寒门子弟、黔首后人,如今正坐在那茅草屋中。
所以无论喊不喊号子,工匠和丁壮们都愿意为建设这样的书院出力。
他们不只是在建设一座座屋舍楼阁,更是在建设下一代人的希望。
在这乱世之中,最弥足珍贵的,就是希望。
目光越过书院,继续向北眺望,麦色青青,大片的土地正在开垦,城镇隐隐,新的村落出现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
太平岁月、祥和时光,如同画卷一样,在眼前铺开。
“夫君,大好河山啊。”哪怕众目睽睽,谢道韫仍然主动握着杜英的手。
杜英能感受到她手指的细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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